文创‧【乡音考古·黑白造音】 木鱼歌仔,一册留声
特约:张吉安
广府人最早的说唱格式“木鱼书”发迹于广东,随着先辈南来,由心抒怀,聊慰乡愁。早期的草根阶级,不像贵族上层都有能力天天泡在茶馆酒楼,叹茶听一曲,因此,当时的穷书生萌生商机,将流传于坊间唱词抄写刻印结册,散布街市兜售,慢慢地让木鱼书演化成民间闲暇品,只要人手一书随时自娱。
木鱼书内通常只印上词句,以俚言土语衬贴著,没有任何曲调或记上公尺普,说唱韵调都是随着演唱者喜好或情绪起伏来发挥,唱念一句或延半刻,慢节长声。
近期,在整理扫描著茨厂街“启智书店”1920年至1935年间存留的木鱼书,发现大多数从广州入口,以广州五桂堂发印版本最为普及,其余还有醉经堂、丹桂堂等。后来,茨厂街普长春班和大中华戏院创建,粤剧戏棚也在民间越来越普及,促使看戏听戏不再是上流社会的专属娱乐。为延续“木鱼书”的发行,本地书局聘请戏班伶人,根据时下粤剧文本改编或杜撰成书,民众也称之为“歌仔书”。
《裙边蝶》.粤剧全本(歌仔书)
早期粤剧里“梁祝”的剧目称为《裙边蝶》,这是由广州1920年代名班“人寿年”出版的上下卷全本剧目,全长4小时。
《金生挑盒》.粤剧全本(歌仔书)
这是粤剧名伶白驹荣(白雪仙父亲),于1918年在广州周丰年班的首本戏,白驹荣在戏中男扮女装为女挑夫送礼盒,凭造型惟肖而走红。
《刘辰采药》.木鱼书
源自明代的广东在地传说,一名郎中刘辰因镇里发生怪病瘟疫,无药可寻,只身到深山里采集仙草,在深谷迷路,被林间的仙女遇上,藏在刘辰提着的采药竹篮里,如影随形。木鱼书出现的文本,后来也加入了香艳风情,深受草根钟意。
《刘辰采药》歌词选段:
刘辰看罢诗童句,果实奇耸妙奥深
玉手相携忙夆步,腰肢如柳向前行
竹花结子如金弹,金橘无泥石上成
池中点沥如花雨,沙河飘浪似箫声
风动山林如玉笛,月满芦花白满丁
炯迷远涉江山秀,浪卷山岩橦馨声
豹变南山风雾起,树上猕猴把果偷
仙鹿卸花归药圃,残喘夜月是吾牛
《私探营房》.木鱼书
宋太祖赵匡胤一统北方,此时,高君保远赴寿州打救父勤王,途上与刘定金被召入宫的轿子遇上,两人一见钟情,高君保立誓在寿州救计完成后即刻迎娶刘定金。怎料,寿州叛军趁著高君保入城之际,将他就擒关在营房里折难,刘定金得知溜出后宫,到营房探访卧病的高君保……
《私探营房之〈定金灌药〉》
歌词选段:
有病挂望,侍臣摆驾进营房,揭帐,病体如何啊?将军一别下山往寿州救驾启程,亏奴闷坐添惆怅,平安未见挂心肠,金莲步入营房上,姻缘两地忆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