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啃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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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肯:啃日子──出外用餐的異國民情

記得一次在谷中城的快餐店用餐,見到一個身穿T恤短褲的背包客,端著已用畢的餐具走來走去,一副茫然失措的樣子。我知道他在找垃圾桶,於是我也幫忙張望了四周,的確看不見垃圾桶的蹤影。我朝他微笑,說你可以擱在桌上,他聽後好像遇到救星,露出舒了一口氣的笑容,但仍然不放心地擱下托盤,才離開。

 在本地,大概沒有人會認為自己處理自己的垃圾是件重要的事情。

 在國外快餐店用餐時,會發現店內的服務生很少,因此顧客用餐後會自行處理自己的垃圾,以便讓別人有乾淨的位子可以使用。

 其實,除了用餐後自行收拾垃圾這回事,我在英國看電影時,也發現觀眾在散場後,會自行帶走自己的垃圾,如紙杯、食物盒等。燈亮後,向電影院放眼望去,就跟我剛進來的時候沒有差別。

 處理自己製造的垃圾,是一種公德心,也是對自己的形象、品格負責。(當然有些人會認為我消費我有不收的權利,那是關乎一個人最根本的度量和修養,不能勉強)


 乘搭飛機亦是如此。一次下機時,走過前方的座位,狼藉一片,紙屑、食物的包裝紙,甚至還有撕爛的機艙讀物,場面就如亂葬崗,十分驚悚。我不禁使勁地回想起,剛才坐在這裡的乘客是一群華人,至於是什麼國籍,我就不清楚了。他們一定沒想過,這班飛機的乘客都見證了他們留下的殘局。

 垃圾是一回事,對待服務生的態度也是一回事。一次和某大陸學者出外用餐,那大陸學者文質彬彬,待人親切友善,大家相處甚歡。就在發現店家少發了一個盤子之後,學者猛然舉手,大聲喝道:“服務員!”我記得,那時候在場的幾個人都嚇呆了,學者好像不知什麼上身,換上另一張陌生兇惡的面孔。他就這樣“服務員、服務員”叫了幾回,明明路過我們面前的老闆卻裝作聽不見,都快把學者氣惱了。直到我喊了一聲“老闆,少了一盤子”,老闆才沉著臉將盤子送來。

 這種情況在中國不為稀奇。我曾驚訝於顧客對服務生的態度之粗魯,但也止於服務生的習以為常和淡定。然而,我並沒有入鄉隨俗,我從哪裡來就傳承那裡良好的文化,不好的就讓它消失在時間的洪流裡,永遠都別再出現。

 本來我對收拾自己的垃圾並不堅持,直到遇見那個谷中城的背包客,感受教育良多,這些年也在快餐店用餐後處理自己的垃圾了。有時,旁人見到我收拾垃圾會瞪大眼睛,但這只是一種舉手之勞,就好像如廁後,你總會抽水吧?(對不起,如果我的舉例令你不舒服)

新山人,自由文字工作者,現居吉隆坡。生命太短,樂子太多,立志玩到最后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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