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啃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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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肯:啃日子──關于寂寞

星期天的讀書會,我們在亞答屋84號圖書館一起讀以色列作家艾加凱瑞的小說集,《再讓我說個故事好不好》。艾加的故事常不按牌理出牌,這是其小說最大的吸引力之一,看了開頭,就忍不住將整篇故事看完。另一個魅力之處,就是他能把抽像的概念變成實在,把無以名狀的意象,用幽默手法勾勒出一個深刻的輪廓。將小說寫成詩般,或許就是艾加的殺手鑭吧!令人不由自主的驚嘆。

 然而,他的幽默到了故事最后,通常都是黑色的。黑得有些憂傷。

 〈故事形狀的思想〉,說的是月球上的人可以用思想變成物品,比如父愛是煙灰缸、母愛是窗簾布等。有個人想造一艘太空船,用好奇心做了引擎等等其他配件。這樣的舉動卻不為旁人所接受,于是他的太空船被眾人毀了。對于格格不入的人,眾人用群體的壓力將他排擠,用寂寞做了牢房,把他囚禁起來。最后,他用絕望做了繩索,自殺了。

 群體的暴力,就是用排擠製造寂寞,這樣便能毀了一個人。小學的時候,這種現象似乎時常發生。比如某個同學不討一些同學的喜歡,于是那群同學就教唆其他人一起排擠這個同學。有些同學不以為意,有些同學則深受傷害,總會在班上無緣無故哭了起來。老師問他什麼事,他只是搖頭,萬般哀苦說不出來。

 享受寂寞的人會刀槍不入嗎?我們似乎太在乎“感受”這回事,精神上往往就在這些可有可無的感受中被絆倒。


 另一篇小說〈藥水〉,也是跟寂寞有關。據說美國發明了抗寂寞的藥,某個人的女友就網購了這種藥水,生活變得很好,也不需要男朋友了。

 人們害怕寂寞,于是需要陪伴。根據作者的意思,即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都是寂寞在驅使。我們抵抗寂寞的辦法不多,有些人即使在熱鬧的人群裡,也常覺得自己是在群體之外,旁觀著一切動靜。寂寞是深植在心裡的一顆種子,它會長大,發芽,或者長成你無法控制的形狀和大小。

 孤單和寂寞是兩回事,許多人都知道。孤單是一種選擇,而寂寞是無可奈何。人們有時需要自己的空間,沒有雜音也沒有干擾,專注安靜地做一件事。

 寂寞便是一個人在黑暗的房間,暗自數著自己那些再也無法重來的過去。

——《再讓我說個故事好不好》讀書會之后

新山人,自由文字工作者,現居吉隆坡。生命太短,樂子太多,立志玩到最后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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