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阵子喜欢某个歌手,除了作品,还花很多时间关注他的行程动向、考古他说过的话、追看他参与的音综。看到节目海报他站C位、跨年演唱成为零点压轴歌手、竞技类节目夺魁,我就跟其他歌迷一样兴奋。这些都意味着他人气正旺,最好的资源和热度都向他倾斜,他的才华会有更好的展现。那时期还追踪了一些乐评人,主要想听他们对我喜欢的歌手的评价。标准的“追星”行为包括了机场接机、给歌手打Call、打榜做数据、控评等,这些饭圈现象仅是旁观就耗费不少时间。饭圈隐语纷杂,粉丝日日铸新词,每隔一阵子就不懂他们在聊些什么,要精力旺盛才可能参与到底。
要看懂饭圈用语,还真需要花时间“学习”。一些用语源于网络流行语,上网搜一搜,多看几条留言,就基本能掌握;一些却是个别粉籍专属的表达,私密而晦涩,并且排他,饭圈成员使用各种符号暗码公然说着外人听不懂的悄悄话,只有理解这些密语,彼此才是共同体。这种粉丝铸词以隔绝局外人的行径,俨然饭圈版摩斯密码。
当代密码
石静远的《汉字王国》有一章《打破电报的平衡局面》提到摩斯密码的历史。十九世纪末电报的发明,使信息传播时间大大缩短。当时各种新闻、股价、商业交易等讯息,若靠轮船传递信息费时十天,用电报从欧洲传至美国,只需十七小时。摩斯密码由点和划组构成字母文字及数字,发电报的费用取决于传送时所耗费的时间。发送每个字数或数字的成本是不同的,因此衍生出为了节省电报费用而缩写的发送讯息方式——“甚至坊间还有教人‘偷工减料’的书籍。1884年,一本教人如何节省电报费用的手册指出,可以用‘CELESTIFY’表示‘ I think it will be no cheaper’(我认为不会更便宜)……”
“此外,在发送字母电报时,将代码按字母表向下移动几个字母,即可达成讯息加密效果,避免机密被偷看。”
从省钱到信息加密,这种字母缩写的风气如今在饭圈盛行。饭圈成员用字母指代偶像或对家的名字,可以避免敏感话题被对家粉丝识破,达到资讯“既交流又屏蔽”的功能。这样的饭圈“摩斯密码”,各种缩写与暗语,只有掌握这套密语的人才能真正踏入粉籍地图中,参与这场隐秘的追星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