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見聞.童言童語,說不出悲涼 | 中國報 China Press

心見聞.童言童語,說不出悲涼

報導、攝影:榮固



來到法山基金會兒童院,訪問對象,除了永覺法師之外,當然,就是兒童了。這裡的孩子大部分為緬甸難民第二代或是貧苦的少數民族家庭。一個孩子一個貧苦故事,只是想說,卻礙于語言不通……

在泰國湄宏順法山基金會兒童院的孩子,共有43人,女生比男生多一些。永覺法師說,該院可收80名兒童。目前為止,可說只容納了一半。

永覺安排三名小男孩做訪問,礙予語言不通,永覺法師充當翻譯。只是眼前這三個孩子,怎麼看起來都那麼像,小小身影,無髮無眉,因為當時正值學校假期,這三個孩子都接受“短期出家”,剃去頭髮眉毛,還穿起袈裟了!

其中兩個真的是兄弟,是緬甸難民的第二代。問喜歡這裡的環境嗎?說喜歡,這裡好玩。問將來的志願,將來都是想當兵。或許來自難民家庭,當兵對他們來說,是很威風的一件事。



三個小沙彌,先后答案都過于精簡,且相似。后來,在要求下,永覺法師著人到女童院找來一個女孩,才有點打破僵局。11歲娜本的志願,終于不一樣了,想當一名老師。清秀乖巧的她,說話聲非常輕柔,也帶點拘謹,或許是法師當翻譯的關係吧!她是少數民族,來自破碎家庭,父母沒了,跟婆婆住,還有舅舅及舅媽。小小年齡的她,未進兒童院前,已經要幫大人下田割菜,所以,來到這裡,才能確保她繼續受教育的權益,有可能實現將來老師的夢想。

至于她之前的生活環境。按照永覺師父的說法:她的家就是黑黑一片。

后來,我們真的拜訪她的家了!

舅媽15歲,已為人母

娜本的家就在偏遠山上,生活純樸。鋅板屋頂搭得奇高,但正門口又建得奇矮,加上前廊置多一層“亞答草簷”,垂了下來,更顯得頭大身小,訪客進門,都得彎腰。

裡頭的確黑壓壓一片,門板疏離,但透光度不高,顯得陰暗,屋中置有大鍋等坎具,是廳也是廚房,四周雜物凌亂,柱子還垂掛著風干的玉蜀黍屬等雜糧。

婆婆出去做小生意,舅舅也不在家,陪著娜本招待我們的是娜本的舅媽,才15歲,背上已有一個孩子。

一旁有張床,上面堆滿衣服,不知是娜本放假回家時睡的床嗎?此外,屋內隔了兩間很小的房間。牆壁家具也是黑黑的,連簡陋的門簾,也是有陳舊泛黑,大概都是常年受到炊煙熏黑的緣故吧!

有人問:婆婆的房間是哪一間?再問可以看一下嗎?娜本舅媽點頭,只是掀開門簾,真的黑漆漆,什麼都看不到。這就是永覺法師口中,黑黑的房子。

裡面小孩,看過來!

在娜本家附近的路口,有個專賣民族服飾及針線零頭的檔口,叮叮噹噹掛著亮片的女裝小圍裙十多令吉有交易,但隆重的男裝外套,則要上百令吉。

眾人在檔口熱鬧一下,后來,發現旁邊有一個更吸睛的焦點,一群小孩關在一間像倉庫的地方,有些還穿著民族服裝,幾個看來活潑愛笑,其中又有看來憨憨的,不知要對我們這些外來者,做何反應?

我們這群大人對小孩們實行“甜蜜”誘惑,有人派餅干糖果,吸引小孩前來,好拍照。還好,我們不是壞叔叔或女巫,因為我們隔著矮矮的籬笆鬧了許多(真的,不懂是幼兒園或托兒所),竟然都沒有看到一個老師或大人出來!

或許,山區純樸,沒發生過拐帶小孩事件。但事后感覺罪過,大人怎能用糖果來擾亂童真的心呢!

睡在葉叢裡,徹夜聽雨眠

借宿“法山基金兒童院”,這裡本是一片稻田,佔地廣闊,邊緣有河水流過。我們一眾禪修宿舍,就築到河旁,有幾幢,可分上下層,樓上男眾室,樓下女眾室。

奇特的建築物,建材除了水泥、鐵架及木板,還有就是葉子。那是一種喬木類的落葉(好像在大馬野生樹林裡也見過),當地人就叫Tong Tung,學名為Dipterocarpus Tuberculatus。這喬木落葉在森林裡俯拾皆是,泰北鄉民愛用來做屋子的門窗。用細鐵框及木條夾實貼好即可。一般可用上3年,搭多幾層,最長可使用上9年。

永覺師父說他睡在河邊房舍,最初的3個星期,總以為在下雨。河水日夜淅瀝瀝流過,特別在深夜萬籟俱靜時,更顯得清晰,好像夜雨聲,下個不停!

那日,大家說好,第二天清晨去看看泰國僧侶托缽化緣的情景。如果,想跟師父用腳走5公里,就早上5點集合,要不然就5點45分,可坐寺內的卡車出發到市區。我原本打算跟卡車出發,沒料到是夜,輾轉難眠,不只聽到雨聲,還感覺嗅到葉子陳腐的歲月味道(因有人凌晨怕寒,閉窗而眠,味道更濃了),感覺像睡在葉叢裡,不習慣。

而這看似牢固寬敞的屋子,主要借力鐵架木板支撐,但用料之輕,如牆上的葉子,若有人在半夜要上個廁所,半夢半醒間,步履難免更顯沉重,好像“哥斯拉”恐龍走過,屋子跟著晃動。我在這陌生環境中睡得淺,天未亮,早已起身,既然知道師父要去化緣,不如跟著去看看。

摸黑,走一趟法師走的路

5點鐘,天仍是黑的,幾位信徒早已集合好,準備跟著師父走。師父說了,不必約定,但想跟可以跟。從兒童院出發,要步行5公里路,才能抵達市區。首先,我們要行過一條窄窄陳陋的板橋,要不然就要如卡車般涉水而過。

走過零散的村屋及野林,天空無月放光明,路面又無街燈照明,可見度依然朦朧,大地還在沉睡中,偶爾幾聲狗吠,帶起一陣躁動,然后又平息了……

逐漸到市區時,天才慢慢亮了。途中已有信徒泊好摩哆或腳車,拿起飯菜,準備供養僧人。而住在大街的主婦們,更是方便,守在自家門前,等僧人路過即可。

泰國虔誠佛教徒的早晨,總在師父祝禱聲中甦醒,展開新的一天。

來到市中心,眼前總會看到幾個僧侶的身影。供養品,一般不過是飯菜糕餅飲料。只是忽然遠處見到一個僧侶,帶著一束胡姬花,不知是哪個善信供的。這僧人在鬧市走過,是否也沿途散出出塵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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