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見聞‧藝路艱辛但不退縮 | 中國報 China Press

心見聞‧藝路艱辛但不退縮

報導:葉鳳玲
圖:張智玟、受訪者提供



源于日本的舞踏(Butoh),飄洋過海來到大馬已有18年時光。這朵東瀛藝術之花的歷程發展,將在《舞踏月季2014》呈獻,也是藝術愛好者初遇舞踏的入門機會。

將于6月6日至15日舉行的《舞踏月季2014》,和以往的舞踏演出不同的是,它著重于舞踏的教育活動,並且邀請到日本著名舞踏大師和栗由紀夫(Yukio Waguri)及專業舞者參與其中。

“系列活動包括舞踏講義、作品視頻放映、工作坊、會談、獨舞演出、展覽會及舞踏舞劇《子夜‧聊齋》。期望透過系列活動,讓公眾了解舞踏在日本的源起,以及來到大馬的發展。”

薔薇舞踏舍是《舞踏月季2014》主辦方之一,其負責人姚麗洙是一位舞踏舞者。作為“搞手”和舞者,姚麗洙也將粉墨登場,在舞踏舞劇《子夜‧聊齋》中和日本及馬來西亞的舞者們交流演出。



《舞踏月季2014》因為籌備資金問題而三度展延,這一次因為獲得吉隆坡日本基金會(Japan Foundation Kuala Lumpur)的支持,才得以成行。同時,拉曼大學學院也是合作協辦之一,讓舞踏首次從表演舞台進入學府。

中國的狐狸比較快樂

舞踏的明顯特色是動作扭曲、速度慢、舞者全身塗白。姚麗洙透露,這些其實都是有意義的。

“全身塗白表示忘掉自己、探索自我;動作扭曲是因為要改變身體的狀態;速度慢和停頓是因為要蓄積力量,就像貓在捕捉獵物之前都會靜靜儲蓄力量,然后一鼓作氣撲過去……”

現時在大馬玩舞踏的人有五位,推廣之路艱辛可見。值得慶幸的是,大馬仍然有不少藝術家願意去找一些不同的東西嘗試。

“比如舞劇《子夜‧聊齋》邀請到本地巫印舞者參與演出。和栗由紀夫老師說,舞踏不一定是日本的東西,馬來西亞人有自己的文化和情感,可以自己去轉化文化融合。”

《子夜‧聊齋》由日本舞踏大師和栗由紀夫根據《聊齋誌異》的內容編舞、執導,將與本地12舞者聯手演出,表現《聊齋誌異》裡疑幻疑真、亦人亦鬼的奇幻世界。

姚麗洙透露,和栗由紀夫手裡隨時有一本《聊齋誌異》:“他很了解《聊齋誌異》的角色,還笑說日本的狐狸比較可憐,中國的狐狸比較快樂。”

12人呈獻罕有群舞

《子夜‧聊齋》融合現代舞及傳統舞的元素,創造不一樣的舞踏演出。更重要的是,它探討人性和人心,投影真實社會的人世善惡,及重新開始的憧憬。

“過去大馬陸續都有舞踏演出,但這一次的舞踏特點是群舞!大馬舞踏很少有群舞,最多是四至五位,這一次我們是十二人!”

十二位舞者,包括四位巫裔舞者及一位印裔舞者。“坦白說,要他們突然轉換別的舞蹈,挑戰勝于嘗試,然而藝術是相通的,我相信舞者本身可以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體驗和激發創作新靈感。”

她說,有些人很抗拒類似的交流合作,維持自家傳統即可,但同時也有不少人認為,和不同的藝術類型合作,可以用另外的方式呈現不同的美。

《子夜‧聊齋》的分支作品《我心追憶聊齋誌異之事件》(同樣由和栗由紀夫創作)曾經在台灣、澳門、香港演出,這次來馬演出,新鮮感不減。

“和栗由紀夫老師強調,如果用我的特色,不如用舞者本身的特色。所以,這次在馬的演出,將會融合馬來西亞傳統舞蹈和現代舞踏元素,相信在老師指導下,會呈現出另一種只有大馬才有的不同味道舞踏。”

期盼未來舞踏花開

從日本傳來的舞踏,經由李瑞強引進大馬這個多元文化社會,發展迄今有18年。和其他藝術類型一樣,它是越來越朝向小眾化。

舞踏是什么?如何讓大眾認識從日本傳來的藝術類型?如何讓舞踏紮根大馬?這些問題,經過18年推廣,至今仍是一個問題。

“大馬的藝術表演一直面對一個大問題,那就是觀眾群都是同一批人,少見新客源。這也是為什么,這一次我們把舞踏帶入學府,期望能讓更多人接觸和認識舞踏。”

日本舞踏舞者川本裕子之前在檳城演出時,第一天只有十多位觀眾,第二天卻有七十位!“大家都問,聽說這裡有好看的演出?原來是第一天觀眾的口碑傳開出去,其他觀眾被吸引而來。”

姚麗洙不認為觀眾新客源難覓,反而認為最重要且首先要做的,是讓更多人見到、接觸舞踏,只要種子播下了,未來長出花來是可以期盼的事。

她也坦言,有的人喜歡舞踏,有的人卻拒絕舞踏。“舞踏,就是這么一個讓人有兩極反應的藝術。有人跟我說過,看了舞踏之后晚上發惡夢,發惡夢是因為舞踏讓他反省到自己內心的黑暗面。”

“舞踏有另外一個名字‘暗黑舞踏’,一些在舞蹈中無法表達出來的隱藏感情,可以藉著舞踏表達出來。”

“日本舞踏創始人之一土方巽(Tatsumi Hijikata,和栗由紀夫是其入室弟子)說過,舞踏就像按摩,把觀眾的黑暗面吸收掉,然后觀眾可以輕輕鬆鬆駕車回家。”

黑暗中也有光明面

“很多人覺得舞踏就是全身塗白白,速度慢、姿勢扭曲,這其實只是舞踏的形式之一。真正的舞踏是形式自由,可以只塗臉不塗全身,我就看過日本舞踏舞者全身塗上土的顏色,就像是從泥土裡出來的感覺。”

舞踏也不只是慢速度。2012年,日本舞踏舞者川本裕子在馬來西亞演出時,觀眾當場就被嚇了一跳:怎么舞踏這么快?

“舞踏舞者塗上白粉,肢體扭動,表演中常有吶喊等元素,它是追求身體、心靈解放和自由的一種藝術形式,不像芭蕾舞這些西方表演的傳統美學觀點,動作賞心悅目,每個人幾乎都在學習一樣的東西。”

姚麗洙續說:“舞踏是讓舞者的另一個自己,呈現在觀眾面前,所以每位舞者的舞踏都是各別的創作,只屬于自己。”

舞踏表現的是人的內心狀態,最明顯的特色是肢體扭曲、變形;然而,這並不表示越醜越好、越怪越是。

“舞踏有黑暗亦有光明,無論黑暗或光明,它最后一定是帶人走向光明。”就像洗滌內心的陰霾后,絲絲陽光開始透進來,蓄養積極正面的能量。

感受無法言語的力量

姚麗洙一度想放棄表演舞台。“我20歲喜歡上舞蹈,26歲才開始學習舞蹈,要趕上從小就接受訓練的舞者,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我覺得自己不是舞者,覺得自己不能超越了,當時想要放棄。”

“想要放棄”的念頭被一次的舞蹈課程打消了。“剛好有一次我上‘壽板舞踏’的課程,以為它是瑜伽課程才去的,沒想到竟是甄選活動!之后‘壽板舞踏”藝術總監李瑞強打電話問:想不想和和栗由紀夫合作? ”

那一次的合作,姚麗洙一下子就被舞踏吸引,后來逐漸深入認識這一門表演藝術,對她的表演帶來很大的衝擊。

以前的她一直以為舞蹈注重技巧,所以才要自小訓練。“看了和栗由紀夫老師的演出后,才發現技巧固然重要,但在擁有技巧之后才能自由靈活演出。然而,更重要的是,舞者內心深處散發的一種力量,能夠細膩牽引觀眾情緒,感受到語言或文字無法表達的東西。”

“和栗由紀夫老師的表演,沒有特別的技巧,單單只是一站在舞台上,其散發的磁場就能轉換現場氣氛。老師說過,舞踏就是把自己忘掉,讓新的靈魂進來。這已經不是美或不美,只要懂得運用內心的能量,就能在舞台上發光。”

《舞踏月季2014》演出

由薔薇舞踏舍、吉隆坡日本基金會主辦,拉曼大學學院社會學、藝術和人文學分科協辦的《舞踏月季2014》,從6月開始舉辦系列活動,歡迎公眾和學生參與。

地點:拉曼大學學院(TARUC,Bangunan Tan Siew Sin)

舞踏會談(6月6日,3pm~5pm)
舞踏講義(6月7日及8日,2pm~6pm)
舞踏演出(6月7日,8pm)
舞蹈工作坊(6月7日及8日,10am~12pm)
土方巽展覽(6月10日至15日,10am~10pm)

地點:KLPAC,Pentas 2

舞踏舞劇《子夜‧聊齋》(6月13日及14日,8.30pm)
土方栗展覽(6月3日至8日,8.30am~5.30pm)

※活動詳情(包括票價)請向薔薇舞踏舍查詢010-4289528或電郵[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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