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韋材:城人五味──誰才是蟹? | 中國報 China Press

吳韋材:城人五味──誰才是蟹?

秋來蟹肥美,尤其陽澄湖大閘蟹,聽過不僅有人提早排隊,甚至為了搶訂極品中的極品而大打出手。



真那么好吃嗎?

小孩最坦白:“媽媽,這個螃蟹沒肉,肉也沒味,哪裡好吃?”

但你別說,清代情色文豪李漁,就獨好此味,他常自歎:秋天的螃蟹,李漁的劇本,蘇州的絃管,鄉下的老酒,四樣就依照這個排名,是絕配。



連狂放自持的李漁,都把自己的劇本排在螃蟹后面,可見真是個蟹癡。

不過,我真覺得沒什么。吃過幾回,有回還因為那番拆拉吸挖工夫磨蹭繁雜,吃到半路,真的就睡著了。

我當然愛吃螃蟹,那份癡迷與清代情色文學大師李漁先生有得fight,但絕不是大閘蟹!斯里蘭卡蟹、肉蟹、花蟹,都喜歡,鮮美帶微甜的肉,下酒尤佳。

但大閘蟹,說為了那蟹膏吧,但斯里拉蘭卡蟹與肉蟹的蟹膏也抵得住它;說為那肉吧,花蟹的肉可比它鮮美多了。

我當然明白,吃大閘蟹,是吃風光,是吃名牌,是吃優越,是吃派頭,是吃面子。

別看它小小只,也別看螃蟹就跟蜘蛛一般,只是節肢動物,大閘蟹可是細分等級的哦!

這種心理,就遠遠超過蟹肉蟹膏。

看,眾人朝聖般一起拿號碼排隊,服務員就先來問你幾個人吃?要吃多少?前后左右都是“吃得起”的人,當著大家臉皮子,你也不好意思不給岳母大人一點面子,你也不能不給外國朋友一點豪爽看看,對吧?結果是誰吃掉誰,你心裡一清二楚。

已是很濫的笑話:最難吃的雞,是火雞;最難吃的蝦,是龍蝦。你要對方做冤大頭,選一家七星級飯店,一屁股坐到燭光餐廳裡,就點火雞和龍蝦。

或趁著大閘蟹上市,讓對方到最裝模作狀的星級餐廳,請你吃大閘蟹。

看看價目表,看看捧上來那些瘦腳爪爪、綁得硬繃繃、撐得一動也不動的大閘蟹,再看看等下子買單時那個掩藏不住的神情,你才真正知道是誰扮了大閘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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