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學手記．冬天．腳車．暖陽 在臺灣第三年

特約：米粒

冬天裡，每天看天氣預報是必備的事兒，時序步入年終，天氣也變冷了。台北這個盆地中的都市，最讓人受不了的是它濕冷的冬季。我是沒離開過家鄉的熱帶孩子，加上身體瘦弱，特別怕冷。每到跨年前后，溫度都會下探，這時更不得不注意要做好保暖工作。

記得我大一上學期時，還不太會判定要怎麼穿才最是保暖，況且也還未添購太多冬裝，在宿舍裡穿得裡三層外三層，卻總還是在宿舍椅子上瑟縮發抖。多數時候，手腳是冰冷發麻的，作業都是咬著牙，扭動冰冷的手指在鍵盤上慢慢敲出來；要開門去上個廁所也必須快手快腳，走廊上的冷風可不是鬧著玩的。

然而，去上課的路途更是艱辛萬分。頻頻落雨的冬季，加上稍微有點距離的上課地點，撐傘騎腳車是這所學校裡一項必備技能。朋友問我為何不走路去上課？我仍固執，雨不太大時偏要騎腳車去上課，總以為會比較快。于是，我這個總是拖拖拉拉掐算著時間才願意步出房門的不良學生，嚐到了苦頭。

要去上課，首先要在宿舍前，一片茫茫車海中找到自己的腳車。幸虧我每次都停在固定幾個位置，才不至于發生找不到腳車的窘況。找到腳車后，要把它取出來。這取腳車可是學問，如果腳車兩旁塞滿別的腳車，就要想辦法將它拔出來。拔出腳車不難，難就難在大風一吹就折壞的雨傘！低頭解開腳車鎖的同時，還要確保書包不被雨淋濕。若是淋濕了，老天保佑我，書包裡的手機、錢包以及貴重的磚塊原文書，最好是安然無恙，否則真是令人欲哭無淚。

當時我使用的鎖鏈是較普通的款式，經過雨水和空氣濕度的洗禮，鎖孔會生鏽而變得不容易打開。好不容易解了鎖，這時卻發現腳車踏板卡在隔壁腳車的輪軸裡！

冬天來了春天會遠嗎？

至于撐傘騎腳車的學問，我就不贅述了。我只是覺得當年一手撐傘一手控制車把的自己，傻得可愛，那股再怎麼辛苦也要騎腳車去上課的毅力，化作騎腳車時，面對冷冽寒風的無畏懼，化作氣喘吁吁，一口氣衝上五樓教室的動力……那讓人連呼吸都受不了想作嘔的冷空氣，至今仍歷歷在目。

類似情況經歷幾次后，我學乖了。雨勢太大時走路上課，鞋子要防水的。在冷風中騎腳車一定要戴口罩，衣物除了要保暖還要防風，外套的帽子要拉上並固定好。傘要買折式的，而且圓面積足以覆蓋我騎腳車時腳一前一后的擺動。

如今，邁入在台第三個冬天，我適應了這變化多端的天氣，甚至還跟室友開玩笑說：“現在才16度，sap sap water lah！”

偶爾，在室內看到外面難得有陽光，也不會輕易被騙了——有陽光不代表會變暖。滿喜歡雪萊的〈西風頌〉裡的末句：“如果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是啊，冬天再冷，撐過期末考就能回家了，再回來，就要迎接春天了！想到這裡，心就不覺得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