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裏的虛與實．陳慧文：聽寫

我每星期會讓學生聽寫一次。通常上了五十分鐘的課，我會休息十分鐘，在這十分鐘內，學生如果不想休息，可以加緊練聽寫。

（其實，他們應該在家練好的。）

“好，我們可以開始聽寫了嗎？”我問。

“10 more minutes！”有人說。

“我知道有些人此時此刻，就只利用那十分鐘開始練習。”我調侃一下。有些人笑了。

“2 more hours！”西亞王子哈里斯舉手喊道。

聽寫進行中，哈里斯板著臉，拿起他的聽寫簿子展示給我看，有不少的空白。

“還可以啊！”我通常在課堂上都努力避免打擊學生。

“You want this？”哈里斯問我。

聽寫，是為了跟進學生的學習進度，大致瞭解各別學生的學習能力和學習態度，以免到了期中考，才發現有些人的吸收能力太糟糕。

上兩個學期有兩個女生，她們的漢字認讀能力幾乎是零，卻因為學院的外語要求而繼續選修中文第二級的課程。每次聽寫她們都交白卷，正因為這樣，我很早就發現了，便和她們討論她們的狀況。期中考和期末考的試卷都是漢字，沒有拼音，我常擔心學生沒有把“認讀漢字”這個技能學好。

學生喜歡依賴拼音，並不會主動去認讀漢字，也不會主動把拼音和相應的漢字聯繫起來。把學過的漢字寫出來，在學界裡叫“整字輸出”，只要可以整字輸出，通常都可以認讀，但如果只會認讀，未必能夠整字輸出。

我說過，我只希望他們參與聽寫，盡力練習寫好漢字，不需要完美，當然，也有人可做到完美。一星期有兩堂課，第一堂課是把生詞簿子交給我批改，我在休息時間改好了，就分回去，第二堂課就是聽寫。整字輸出的結果，很多時候是“斷手斷腳”的漢字，但最起碼他們對所學過的漢字有了一個模糊的印象，認讀的時候就容易得多。

第一級的聽寫，通常前面幾次的成績都不太理想，好些人都還搞不清楚狀況，可能十個字只寫了一兩個的也有。第二級會好很多，第三級的更好。

我曾懷疑，聽寫這種方式可不可行？因為學生們要掌握很多漢字，而且那些漢字都是隨文識字，沒有按照任何規律來學習。但到目前為止，他們的學習效果也還不錯，最起碼的漢字認讀能力也培養了，所以，這個方法，我就沿用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