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證實錄（1） 弗亞率隊赴烏‧警總長隨同 沉重的搜證

報導：藍金枝
攝影：練國偉
獨家專訪：武吉阿曼內部安全及公共秩序局總監拿督莫哈末弗亞
部分圖片由警察部隊提供
MH370在308失聯后，警方隨時候命展開行動，孰料還沒等到MH370的回音，7月17日卻傳來馬航MH17班機在烏克蘭墜毀的消息，讓人震驚不已，始料未及。

約兩週后，來自大馬皇家警察部隊的18名鑑證組人員、26名69特種部隊（VAT 69）隊員及21名聯邦警察后備隊（FRU）隊員飛往烏克蘭，與澳洲及荷蘭的警察聯合展開搜證工作。

鑑證隊著重于搜尋死者遺體或肢體，其次是調查價值物件及死者遺物，但在廣袤及局勢混亂地區的墜機現場展開搜尋，映入眼帘的，是一幕幕讓人心酸的畫面。

大馬警方的領隊是武吉阿曼內部安全及公共秩序局總監拿督莫哈末弗亞，他兩度率隊赴烏克蘭執行任務。他接受《中國報》專訪時，講述執行任務的過程。

他說，首趟赴烏克蘭時，警察總長丹斯里卡立也隨同，並與搜證隊親自到墜機現場，當時他們尋獲不少物件，但體積小的物件就無法搜集。

他指出，根據澳洲提供的衛星圖像，飛機墜毀后波及的範圍很大，還有很多未搜索過的地方。

他說，搜證隊著重于搜尋死者遺體或肢體，其次是有助調查的證物及死者遺物。

泰迪熊歸還主人爺爺

“我們尋獲1架相機，看來是完好無缺，希望相機拍下的檔案沒遺失。我們沒開機查看，不知道是否還能操作，也不知道是屬于誰的，我們將它交給以荷蘭為首的調查組。

“相機內可能拍下案發前一刻的情況，或者也有死者生前的照片和影片，不管是有助調查或歸還家人，這架相機還是帶來一線希望。”

好比早前在墜機現場尋獲的1個泰迪熊，荷蘭政府珍而重之將它歸還給斃命小主人的爺爺，讓家屬取回屬于死者的物件，作為紀念，內心有點安慰。

表現穩健 嚴守紀律
大馬警方獲國際讚賞

馬航MH370班機及MH17班機發生的事故，成為全球矚目焦點；大馬警方前往烏克蘭執行搜索任務時表現穩健及嚴守紀律，也成為外國人的焦點。

弗亞指出，在他們撤離烏克蘭回馬前，外國警察領袖讚賞大馬警察嚴守紀律及表現專業。外界的肯定，對參與任務的警察來說，是一大鼓舞。

“若不是得到他人讚賞，我並不知道有人在觀察大馬警察的表現，因為這對我們而言並沒有什么大不了，大馬警方本來就強調紀律。”

他舉例，大馬警察在執行任務前會集合及進行匯報，這是大馬警隊向來的作風，例如這次在烏克蘭執行任務，都會提早集合及自動自發檢查配備，倒是一些外國警察，到了集合時間才姍姍來遲或丟三落四的。

沿路軍人設路障檢查
100公里路耗3小時

由前沿行動基地前往烏克蘭東部頓涅茨克州的墜機地點都是戰區，一路上有軍人設路障及路途顛簸，因此100公里路程就耗上3小時。

弗亞指出，在進入現場的一路上，都有軍人設路障檢查路過車輛，即使他們抵達墜機現場，也不能馬上進入現場搜索。

他說，在戰亂國家執行任務，尤其墜機地點位于戰區，他在隊伍出發前都給下屬進行匯報，包括提醒他們若在巴士上遇到槍戰或其他突發狀況時，要如何應對。

他形容，墜機和戰亂現場一片狼藉，天空卻蔚藍遼闊，天與地成強烈對比，四週的建築物彈痕累累，大部分居民已逃離家園。

現場搜證工作艱鉅
每天僅能逗留數小時

大馬隊伍的搜證工作非常艱鉅，千里迢迢來到烏克蘭，不只要接受嚴密檢查和監督，每天也只能在現場逗留短短數小時。

由于語言不通，搜證人員接觸當地村民時，只能通過派發便條的方式，呼吁他們交出所撿獲的物品

不過，弗亞和他的隊員從不氣餒，仍盡力進行工作。

未完成搜尋有缺憾

“我們的搜證工作還未完成，要如何向死者家屬交代？若有機會，一定要完成搜證工作。”

墜機現場的搜尋工作仍未完成，對弗亞來說是一種缺憾，就像把什么東西給弄丟了。

他說，能完成搜尋工作是最好不過，希望他日遇到家屬時，也可有個交代。

大馬警隊派員到烏克蘭參與搜證工作，弗亞是領隊，首趟到烏克蘭是7月30日至8月11日，他在返馬后接受《中國報》專訪，4天后又帶領另一批大馬警察到烏克蘭墜機現場參與第2輪的搜證行動。

對于帶領大馬警隊參與墜機現場的搜證工作，他認為是難能可貴的經驗，可學習不同的知識和體驗不同的情況，對個人及警隊而言，都是成長經驗。

烏叛軍佔據地規矩多
指定範圍活動禁入樹林

墜機現場正是烏克蘭叛軍的佔據地，因此，前往墜機現場進行搜證的規矩特別多，一行人只准在指定範圍內活動。

尤其在墜機現場附近的樹林更是禁區；據稱那是烏克蘭叛軍匿藏的地點，甚至是用作監視及發射炮彈之處。

在進入墜機現場前，調查隊派代表與烏克蘭叛軍談判，加上語言不通，有時用上數小時進行溝通及談判，也拖延搜證工作的進度。

弗亞也曾在墜機現場與烏克蘭叛軍面對面。

語言不通比手劃腳

弗亞說，第1天抵達墜機現場時，有持鎗的烏克蘭叛軍走向他，但礙于語言不通，只能比手劃腳來交流。

他說，他們比手劃腳詢問彼此使用何款鎗械，雙方是君子間的交流，而其他國家的調查員並沒與烏克蘭叛軍接觸。

他透露，其他國家的警察總長都沒親自到墜機現場，唯獨大馬警察總長丹斯里卡立親自到墜機現場參與搜證行動。

弗亞認為：“工作經驗讓我更有信心”，因此對于警隊指派的任務都充滿信心。

弗亞身經百戰，1976年加入警隊后多負責前線及邊界防衛工作，包括69特種部隊（VAT 69）及特警部隊（UTK），尤其是對抗70年代甚為活躍的共產黨，后期負責前首相敦馬哈迪、敦阿都拉及現任首相拿督斯里納吉出國時的保安工作，最近也參與蘇祿恐怖分子入侵沙巴拿篤及仙本那綁架事故的調查，因此善于應對突發情況。

第一批大馬警察前往烏克蘭墜機現場搜證的日誌

7月30日－－在慶祝開齋節后第3天，65名大馬警察出發前往烏克蘭，以拿督莫哈末弗亞為首，警察總長丹斯里卡立也同行。
8月1日－－抵達烏克蘭首都基輔（Kiev）逗留一天。
8月2日－－出發前往舊首都哈爾科夫（Kharkiv）。
8月3日－－7名鑑證組人員及11名69特種部隊隊員，從哈爾科夫出發到索勒達（Soledar）的前沿行動基地（Forward Operations Base）。
8月4日（第1天進入墜機現場）－－警察總長卡立、領隊弗亞及兩名高級警官，加上11名鑑證組人員，共14人進入墜機現場搜證，搜證時間從下午2時至下午5時。
8月5日（第2天）－－5名鑑證組人員及7名69特種部隊隊員，進入墜機現場搜證，時間是約2小時。
8月6日（第3天）－－2名鑑證組人員到墜機現場附近，派發便條給村民，呼籲他們交出撿獲的物品，同時也檢查這些物品是否可作調查用途。
8月7日－－局勢不穩定，各國調查人員撤離索勒達的前沿行動基地，返回哈爾科夫。
8月8日－－全員乘坐軍機，飛往荷蘭。
8月11日－－大馬警察分批返馬。
9月7日－－局勢恢復穩定，第2批30名警察遠赴烏克蘭，預計再有50名警察被派往烏克蘭。

人物背景

拿督莫哈末弗亞（56歲）
職位：武吉阿曼內部安全及公共秩序局總監
背景：1976年加入警隊，曾是69特種部隊（VAT 69）及特警部隊（UTK）隊員，多負責前線及邊界防衛工作，尤其是對抗70年代甚為活躍的共產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