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究竟应该是什么样子?每人心中有不同答案,如果可以尽情发挥创意,建一间自己心目中理想家园,你会把房子设计成什么样子?建筑师郑达馨打造的家,颠覆传统住宅设计,是家庭宜居乐活的理想模样。
罗马非一天建成,建筑师郑达馨建造自己的家,工程进行两年多尚未完成。屋子建造工程受疫情和行动管制令影响延缓,也因为主人对每一个角落细节力求完美。他说:“建筑师的家永远处在进行时,永远未完工。”
郑达馨与伙伴黄伟斌的建筑事务所窝工房(Tetawowe Atelier)做过将排屋改造成工作室、社区图书馆的项目。几年前,他买下工作室附近老社区一间四五十年历史的排屋,重新打造成自己的理想住家,打破一般排屋呆板印象,是实验也是一场痛快的游戏。
登门造访建造中的房子,由达馨带领参观每个角落,讲述空间设计概念、建筑材料应用,我们脑海里勾划出屋子完成之后的模样,不禁想像在此生活会多有乐趣。
郑达馨的家,无法用某种风格定义,有现代建筑美学概念,亦有传统南洋房子印记,融入永续环保理念,但不以绿色建筑自居。“主题式的建筑设计如衣服,退流行就换,但潮流未必经得起时间考验。”他认为,“用最诚实的方式回应这片土地的空气阳光,是最好的答案但并非是唯一的答案。”
有趣、创意、惊喜
现代城巿人生活在水泥盒子里,照明灯和空调取代阳光和风,人工打造的环境舒适却不见天日,与室外隔绝。达馨的大胆设计则是把水泥盒子打开,让自然光和流动的空气进来,建筑空间和户外巧妙结合,天、地、人重新连结。住屋现代生活设施便利不缺,多层次灵活空间满足不同需求,家庭成员拥有私人空间,也有很多公共空间可以交流共享。现代人关上房门活在自己世界,共居一屋或连面也见不着,为此他刻意设计共用卫浴空间,让家人见到对方的次数多一些。
回收建材回收记忆
这栋房子独特魅力除了空间设计,还在于回收建材的使用,一砖一瓦一木都有故事和记忆,像是通往二楼的木楼梯是名人故居老房子拆除、原来屋梁锯短用来造天台楼梯、回收社区邻居装修丢弃的旧屋瓦做墙、回收木做地板、二手弹簧床铁架做植物攀爬架。他也复制了70年代老屋经典通风天窗设计,让新盖的房子跟周围房子讲着同样的语言,保留了老社区的DNA。
屋子中心是一个庭院,也是建筑灵魂所在。天井自然光线一天内的变化,可以看到时空不停转换,清晨、白天、黄昏、晚上家居空间呈现不同的样子,人的生活与大自然节奏重新连结。另外,他将屋顶拆掉改造成天台,既是休闲空间,亦可做城巿农耕。颠覆一般房屋设计的背后,是对土地温柔的一分心意。
达馨指出,庭院和房间一样重要,院子等于屋子的呼吸器官,铺上水泥瓷砖把院子盖封起来,等于堵住了房子的呼吸。城巿水灾日益严重,其中一个原因是过多水泥覆盖地面,使土地失去吸水功能,如果住家保留一点土地栽种植物树木,能起到海绵吸水作用,为保护环境尽一分力。
改建进行式亲手打造处处惊喜
不是每个人都有条件建造自己的家,郑达馨身兼房子设计师、建筑师、工程承包和使用者多个角色,能够依照本身构想设计,用更低的预算做建造,亲自监督工人,随时调整解决问题。虽然参与整个过程费神费力,房子从无到有的过程耗时更久,花的钱比买新屋更贵,造出来的家却更接近理想的样子,满足感更大。
他接受访问时笑说:“未完成的房子会有人想要看吗?” 那是当然,很多人都感兴趣建筑师的家如何建造,难得有机会“窥看”,满足好奇心之余,也让我们过了一回“亲手打造梦想之屋”的瘾。
建筑师的家巧思处处,充满创意和惊喜,从进门一刻就感受到这栋房子与别不同。
前庭
前院铺上水泥扩充停车位,回家自动门打开,车子驶入直达门口,不是达馨想要的方式。马来西亚人以车代步,汽车等同移动的家,很多人价值观念转变,车比房重要,舍得花钱买好车,不舍得花钱装修住屋。但对达馨来说,房子和人比车更重要,于是前院特别设计一个给人进的小门。车子停在屋外,开门走进院子,回家,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开放式厨房
大门进来先看到开放式厨房,而不是客厅,有点让人惊讶。有点像前店后居的老店屋和新村屋,从后门进入先通过厨房的感觉。达馨为太太设计的开放式厨房,突显了女主人的家中地位,亦是主人招呼访客的空间。
中庭天井
房子中间是一个天井,原来的屋顶移除,水泥地敲掉,挖出一个院子,种上一棵树和绿植,阳光雨水空气直接进入生活空间,自然能量充满整个建筑。将南洋房子天井再现,是创意和功能的完美结合。
起居室
房子后半部是客房和起居室,也是舒适的公共空间,家人和客人可在此悠闲度过愉悦时光,后院通风砖墙制造了半开放感,空气流通、自然采光节省能源。
共用卫浴
厕所和冲凉房分开干湿卫浴空间有心思,特别造了可以让老人家坐着沐浴的设计。
主卧室
主卧室的玻璃窗透光通风,视野开阔,可以眼观全屋各处和看到天空。
房中房
两个孩子分别有各自房间,又有共用的小起居室,同住家人各保有稳私空间,又可以看见对方,房中房的设计很有趣。
半开放浴室
半开放浴室以原来的旧屋瓦做隔间,非常有趣。这个设计让人想起从前住老房子,必须离开屋子去上厕所的经验。
有故事的窗
屋内卧室的传统热带百叶木窗兼具美观和实用功能,还带故事,是几年前沙叻秀一间木工厂被风吹倒套现出让买回来的。
有土地记忆的砖墙
MCO期间,达馨让外籍建筑工人就地挖土造泥砖砌墙,拥有土地记忆的砖墙可以重覆修补,展现特殊的生命力。
屋顶上种花
屋顶拆掉铺上混凝土改造成巨大种植箱,可在屋顶实验城巿农耕栽花种菜,泥土吸收雨水滋养作物,同时起到降温作用,保持屋内凉快。
天台
天台的空间除了放置储水箱,还可以做很多用途,晒太阳、晒月光皆可。
下降楼梯
通往天台的楼梯采用特别设计,替代性下降楼梯(alternate stair)降低老年人的关节力矩需求,提高老年人日常活动量。造楼梯的木条也是建材回收再利用,原为屋梁拆除后搭架做模板,越锯越短最后拿来造楼梯,一点也不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