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門．武林不曾消失

Posted by 王修捷

我喜歡聽別人說故事，尤其是聽有分量的人的故事。早前和曾參與國家武術隊的朋友聊天，他雖然曾經是武術隊的，但實戰能力不強，只會翻觔斗，打套路。

席間他說有個學綿掌的老先生，功力深厚。在厚厚一報紙上打一掌，下面那層會碎掉。但老先生終身不與人動手，實在是不能動手，一旦動手，對方必然重傷。

這裡有個有趣的現象：因為不出手，結果變成無敵了。當然，我不是說我朋友吹牛，我相信老先生的確是綿掌高手。只是，不交手，就變成了絕對的神秘，立于不敗之地了。

同時我心想，這種拳法我是無論如何不學的。心腸壞的貽害世人，心腸好的如老先生，則深藏不露。綿掌想必難練，練不成白白浪費青春，辛苦練成了又不能用，不打人，實在可惜！

但我讀一代形意拳大師王湘齋的事跡，他也曾遇過綿掌高手。可是對方當時似乎奈何不了王湘齋。畢竟活人是有反應的，不是一堆報紙。力還沒傳到王湘齋身上，就被他推走了。力挨不到對方身上，這功夫便是白練了。但這種事情只能想像，我無法理解他們真正交手時，發生了什麼事情。有些東西，透過文字記載下來，也許便失真了。

中國至今仍有一些高手，如形意六合拳，形意拳高手，能輕易蹬斷石碑。交手時不小心被蹬一下，可不是開玩笑的。那些不是一般人能做出的事情，而那些“活的武俠小說”實在有趣。武林，其實一直都存在，只是我們這些圈外人沒注意而已。

武功不只是古代的事，民國時期也出很多高手——太極宋書銘、形意王湘齋，甚至大刀王五、黃飛鴻，也是真有其人，未必是杜撰出來的人物。可惜口耳相傳，最後無法還原他們的本來面目了。甚至十七區賣涼水的，也是武道中人。你別笑。他涼水檔那裡貼了張照片，是他師祖“豬肉榮”（咦！那不是電影裡的角色嗎？）結果這類學拳的武者，都湮沒在人群中了。

但如今，習武也只是為強身健體，要殺人，都流行用槍了。我喜歡聽他們那些習武之人說故事，“活的武俠小說”。這是我對他們的稱謂，未必飛天遁地，但一樣精彩，終有一天要把他們的故事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