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出鬼沒防不勝防 公眾被掠奪到麻木(第1篇)

報導：涂素燕
攝影：楊淦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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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掠奪案件，曾經兩度被掠奪的受害者傅嫦娥說：“麻木了”，她瞪大眼睛補充一句：“是可怕的麻木。”

她的母親多年前曾經被搶，身邊許多女性朋友，都有被搶的經驗。

她工作的地點在八打靈再也的一個老市區，幾乎每隔幾天就聽到發生掠奪、偷竊案件。

她說：“你可以去那條路問問看，住在那邊的人，有誰沒有被搶過？我相信每家都有人被搶過。”

但她提醒記者：“你不要一個人去，最好是跟幾位男性一起去。”

記者問她：“那一帶是所謂的黑區嗎?”

她帶著一點嘲諷的笑意：“現在沒有講哪里是黑區吧，很多地方都是黑區吧？”

她猜測，匪徒是不停換地方幹案，哪個地方保安嚴謹，匪徒就換個地方造案。

對于掠奪案件，明明是經常發生的罪案，危害著我們人身安全，可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很多人都變得像嫦娥所說的：“麻木了”?

嫦娥說，這種麻木背后，其實是無力感，擔心改變不了什么，又防不勝防，她問記者：“不然你教我，能夠怎么樣？”

在家都不安全

雖然說麻木，可是兩次遭到掠奪，她說她是很生氣的，“這里是我的家，家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是現在連在家都不安全了。”

自從第二次被搶以后，幾年來除非出席一些正式場合，否則她都盡量不帶手提袋。

“以前我喜歡買各種手提袋，現在都不買了。”

記者跟她碰面那天，她帶著一個購物塑膠袋，皮包和車匙都裝在塑膠袋。

她也不敢再配戴任何手飾，“現在我們出門好像做賊，偷偷摸摸，要看這邊、看那邊。”我們怕這怕那，賊卻“大搖大擺”、“光明正大”。

姑息養奸加劇罪案

人民進步黨怡保路支部主席陳炳明跟記者投訴，怡保路是掠奪案黑區，也是每隔幾天就有一單案件那種，住在那一帶的一些婦女，連早餐都不敢出來吃。

他帶著記者走訪怡保路五條石，當地的商家一聽我們問起掠奪案，都笑得“意味深長”：“前幾天才發生一單”、“時常都發生，不過你不要問我”、“捉不到匪徒的啦，怎樣捉？”

陳炳明答應為記者介紹一些掠奪受害者，最后一個都沒來。

“全部人都很怕，不敢出來。”他忿忿不平，這些人明明是受害者，又不是罪犯，怕什么？

記者聯絡一些掠奪受害者，她們多數都不願意站出來說話。

有些人因為個人心理創傷不想重提，許多人則是覺得這不是什么新聞，說了也沒有用，不能改變什么；也有人竟然覺得自己沒有受傷，比起其他嚴重案件“微不足道”。

一位受害者被掠走手提袋，所幸沒有受傷，她說，如果不是要補辦身份證、駕照，應該不會去報案。

報案才能引起關注

她認為：“這種案件這么多，我只是失財，比起那些摔到腦變植物人、死亡的，算小事。”

李素樺律師一直非常關注國內掠奪案件，經常呼籲女性防範掠奪匪，數年前，她自己也遇上了匪徒。

她認為，受害者應該站出來說話，引起社會的關注。

就因為掠奪是太普遍的罪案，所以我們才應該更關注，而不是“習以為常”，或認為“失財事小”。

傅嫦娥也認為，受害者應該去報案，至少留下記錄，有了數據才能引起關注。

刑罰輕起不了阻遏作用

掠奪案件頻頻發生，早年我們總是提醒公眾做好防範措施，現在許多女性幾乎都不配戴手飾了，盡量看好拿好手提袋，可是掠奪罪案依然時有所聞。

近年，坊間除了呼籲打擊掠奪案，也有聲音要求加重掠奪案刑罰。

馬來西亞人民社警總會長關志庭，一提到掠奪罪案就嫉惡如仇，他覺得目前針對掠奪罪案的刑罰太輕，對匪徒起不到懲戒作用。

最近，他帶領約50位民眾，把一份8萬人簽名支持的和平請願書提呈給總檢察長。

請願書建議政府及總檢察署修改法令，以更嚴厲的刑罰懲罰攫奪匪，包括監禁不少于兩年、強制性鞭刑及不得保釋外出。

掠奪案件是可“大”可“小”的罪案。

匪徒騎著摩哆搶奪路人的手提袋，“幸運的話”可能“只是失財”，許多受害者在拉扯過程中摔倒，傷及頭部，隨時演變成命案。

匪徒明明知道，這種行為隨時掠奪人命，可是喪盡天良，依然故我。

而無辜的民眾永遠不知道，當自己遇上掠奪匪時，會是只失財那種“幸運的受害者”，還是不幸受傷丟命那個？

他援助過不少掠奪受害者，被針扎過肉的人，最能感受那種痛，他說：“很多受害者都認同嚴懲掠奪匪。”

他每次出席一些掠奪受害者的喪禮，慰問家屬時，家屬都悲痛不已，“有些家屬完全放不下，對罪犯懷著很深仇恨。”

他問：“如果是我們自己的親人，自己的父母、姐妹受害，我們會不怨恨嗎?”

這次他發動“修憲嚴懲掠奪匪”請願行動，在全國各地收集簽名，得到民眾熱烈迴響，大家都希望改變現在的治安現狀。

他說：“我們不能只叫人民小心，叫女性不要帶手提袋出街，每天提心吊膽走在路上，我們一定要嚴厲打擊掠奪罪案，嚴懲掠奪匪。

施行鞭刑或可減掠奪案

李素樺律師觀察到，目前許多掠奪案件，匪徒罪名成立，判處的刑罰都很低。

有些掠奪罪案已經搞出了人命，匪徒只是被判數年刑罰。

她認同加重對掠奪匪的刑罰，她說，亂世要出重典，目前已經有這么多案件，如果不嚴懲匪徒，是無法遏止罪案。

如果只是判坐牢，她說，許多匪徒是不怕的，坐牢有吃有住有得睡，對一些匪徒來說，麻煩甚至比在外面還少。

“但是很多匪徒都怕鞭刑，被鞭真的是皮開肉破。”

她說，雖然鞭刑跟死刑一樣，都是以暴制暴，很多人已經主張廢除鞭刑和死刑。

“但就目前的情況，無計可施，我個人認為，還是應該對掠奪匪施行鞭刑。”

關志庭也認同，匪徒怕鞭刑，對掠奪匪強制鞭笞，可以阻嚇一些匪徒，不敢輕易行劫。

他強調，掠奪匪不應該獲得保釋。“從逮捕、提控到下判，需要一段時間，匪徒在這段期間里，可能又幹了幾單案。”

他指許多掠奪匪都是無業遊民，保釋期間找不到工作，他遇過一些掠奪匪因而繼續造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