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天窗

■鄭欣雅

“小雨嘀嗒嘀嗒，大雨啪啦啪啦，打落在天窗上，掃除了覆蓋在天窗上的點點灰塵與片片落葉”

那是老屋的一扇天窗，曾是我哭泣的港灣，又是我希望的源頭，更是我夢想的動力。殘舊不堪卻總能為屋子遮風避雨，毫不起眼亦得不到悉心照料。這，就是那一扇普通的天窗。

孩提時期，曾依偎在媽媽的懷裡，抬頭便是那扇天窗——一片璀璨星空。于是，便懶洋洋地靠著，伴著媽媽的童謠，進入舔舔夢鄉……夢中的我好似幻化成了這無邊無際星空中的一顆明星，閃爍著，照耀著，俯瞰著這美麗的地球。這時，會不會也有人在屬于他的天窗下，也在癡癡地看著“我”呢？

后來稍大了點，偶有幾次與媽媽、夥伴鬧矛盾的經歷。只要一到這時，我便一個人安靜地躺在天窗正對的地上，四肢朝天地抬頭仰望。神奇的是，每當如此，彷彿有靈性的天窗總會為我“喚”來一場雨。小雨嘀嗒嘀嗒，大雨啪啦啪啦，打落在天窗上，掃除了覆蓋在天窗上的點點灰塵與片片落葉。而我呆呆地看著，感覺自己的心亦如天窗一般，接受著雨水的洗禮，煩惱、傷心與怒意也隨著雨水被衝散沖刷開。起身之后，面對的又是一片充滿生機、繽紛多彩的世界迎接著我，待我重新出發。

正值少年時期，聽過了“窗外的世界更精彩”，便厭倦了“井底之蛙”般的窗下生活，拍桌敲椅嚷嚷著要跳出窗口去感受書上形容的魅力窗外世界。于是，在嘗試中跌倒、在希望裡碰壁，遍體鱗傷地回到了屋裡，望著天窗，難道這就是精彩的外面世界？可為什么我如此狼狽不堪？

剎那間，一縷、兩縷、無數縷的陽光透過了那一扇小小的天窗，照曬了進來。一絲絲暖意厚厚實實地包裹著我，傳送著無比巨大的能量給我，我想，這即是天窗所能給我的我絕望中的擁抱及鼓勵吧……為我擦乾落下的淚又安撫好我不安的心，天窗透過陽光像個貼心的夥伴，為我帶來燦爛的明天，熱烈無比，激盪我心。

因為頻頻出現破漏，在嘗試過無數次的修理之后卻仍然脆弱的那扇天窗最終被拆毀。與其說像是一位光榮退役的忠實老將，不如說更似一位即將離別的守護天使。十幾年來，它扮演著不同的角色，陪伴我度過懵懂的蔥蘢歲月。慰藉心靈的同時為我送來力量與希望，豐富了我的心靈世界亦彩繪了心中的那道牆。

它將永遠不會被拆毀，只會永駐我心，長存下去……

再會，我心中那扇的天使般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