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则奇闻，一名越南女子为了赶工经常熬夜，居然熬出特异功能，可以不需要睡觉，长达三十年。如今四十九岁的她，经营的裁缝店二十四小时营业，许多顾客都曾看过她在店里工作的样子，她因此被冠以“不眠裁缝师”的称号。
这种超越人类极限的传闻，我向来都不会取信。但想通过少眠而给人们勤奋工作的印象，动机不难理解。有时看到同济为了工作废寝忘食，难免会产生危机感：“人家这么优秀还这么努力，自己怎么这么不努力？”“睡眠时间比别人长，我是不是没有竞争力？”
我以前有个同学会跟我们宣称他不怎么睡觉，因为睡觉浪费时间。尽管如此，有些课他会翘，反而我们这些睡觉充足的人，都会乖乖去上课，即使老师不点名。他若是做到如自己所说的那样不睡觉，把所有时间拿来读书，成绩应该断层地超越其他人，但事实上并没有。如果他当时知道“睡眠可以帮助记忆”的说法，不知道是否会认为睡觉浪费时间？
这十年光景，握在手上的案子不是数量不稳定，就是进度难以把控。有些比预期的难做，时间一拉长，其他案子的进度就会受影响。因此，在死线前熬夜冲刺是常态。为了赶工，我有时只睡两小时。熬夜把完成的档案送出后，在等待客户回覆时，我会争取时间睡觉，但每小时会按闹钟醒来检查信息，没有回覆就再睡一小时，如此零碎地在工作与休息间切换。
对得起自己
这样地冲刺，把自己搞得精疲力尽，连自己都相信自己是努力了，对得起自己，也没辜负任何人。一方面觉得自己这个年纪还能冲，稍微能慰解自己的不安全感；另一方面，这样不健康的工作模式，我心里知道，如果哪天暴毙或中风，也怨不得人。
每个人的节奏都不一样。有些人压缩睡眠时间以换取工作时间，除了赚钱，还有一种“想知道自己有多能熬”的心理；有些人优雅从容地过一辈子，该睡时睡，该醒时醒，不会因为睡多了而有罪恶感。意大利作家伊塔罗卡尔维诺《马可瓦多》有句话：“这一场睡眠会补救他在一天中所经历的所有冒犯。”从极大的不舒适中逃离，能痛痛快快睡一场，何尝不是种幸福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