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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然致:死在咖啡馆

最近,法医部接获了一宗死亡案件。看似普通的猝死,当中却存在一些值得思考之处。所以身为法医,我还是需要谨慎处理。

死者是一名44岁的巫裔,男性。死者生前患有高血压以及肾病。高血压的病人,如果没有按照医生的指示按时服药,血压长期不在受控制的范围内,这可以影响肾脏的功能,最终导致肾脏衰竭。

这种死亡情况,死者会是什么原因突然去世呢?在法医学里,这种情况先要想到“咖啡馆冠状动脉综合症”——Cafe Coronary Syndrome。(Freepik)

几天前,死者向太太申诉心口闷,不舒服。服用了胃痛的药物后,获得缓解。死者没有因此而去见医生寻求治疗。直到事发当天,死者在办公室的咖啡厅享用午餐时,突然昏厥。同事急忙呼叫救护车,将死者送往医院抢救。可惜,死者抵达医院后,医护人员证实死者已经去世了。由于死因不明,警方便要求法医为遗体解剖,找出死亡原因。

死在咖啡馆

这种死亡情况,死者会是什么原因突然去世呢?在法医学里,这种情况先要想到“咖啡馆冠状动脉综合症”——Cafe Coronary Syndrome。

这种情况通常发生在咖啡馆里。最常见的案例是,受害者在用餐期间突然倒毙,没有呼吸窘迫的迹象或任何“典型的窒息迹象”。最初以为尸检会显示死因为心肌梗塞,结果其实是食物(通常是牛排)卡在咽部或喉部。也就是哽死(choking)。所以,像这种情况,我们首先需要检查死者的喉部(larynx),排除哽死。然后才检查其他的内部器官。

死者遗体外表检查发现,遗体身上不见有任何可疑伤痕。遗体的尸斑和尸僵程度符合死者的死亡时间。换句话说,这种死亡案件没有任何刑事成分。

剖开遗体后,我用电锯锯开死者的胸骨和部分肋骨。接着我捉着死者的舌头和食道,慢慢把内部器官从体内分开来,然后放到切板上检查。在哽死的情况,喉部会塞满一团的食物(bolus of food)。这导致呼吸困难,窒息死亡。在死者的情况,喉部不见有任何食物团。剪开死者的器官也没有发现任何未完全消化的食物。只有透明的痰在右边的支气管。这样看来,死者不是哽死的。

我继续检查死者的其他器官。死者的冠状动脉出现血凝块,完全阻塞了心血管。心脏左心室因为心肌梗塞破裂,导致血液流入心包囊。心包囊里有240克的血块,以及150毫升的血液。这就是心包填塞(cardiac tamponade),这的确会导致死者突然倒毙。

心肌破裂其实是心肌梗塞的并发症。也就是说,死者应该患有心脏疾病多时。死者也多次发生心脏病发。几次的心脏病发后,心肌慢慢变薄。当心脏不停的收缩和舒张后,因为心室内的压力,导致心肌破裂,造成心包填塞,然后猝死。

如果死者生前寻求治疗,或许可以逃过死神的召唤。可是,人生哪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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