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瀾：草草不工──愛聽秋墳鬼唱詩

莎禮札說：“之前的故事很好，只是不夠曲折。”

“《聊齋》裏的故事，都沒有奧亨利式的結局，平鋪直述，也可愛。”大洋說：“又說回狐狸，還要叫小洋請多一個人出來。”

“誰？”莎禮札問。

“紀曉嵐。”大洋下令，小洋又在iPad上輸入幾個鍵，“砰”的一聲，走出一位留鬍子，表情古靈精怪，有點像瘦了一點的倪匡的長者。小洋怕聽不懂，輸入了白話文鍵。

紀曉嵐說：“有一群狐狸住在閣樓樑上，其中一隻被牠的老婆打了一巴掌，生氣了，問在樓下喝酒的人：‘豈有老婆打老公的道理？’”

“樓下一個，臉上有被老婆打過的痕跡，說道：‘是固有之，不足為怪。’”

“樓上的群狐聽了，哄然一笑。”

“另一個故事說一個貪官宴客，談笑風生，住在樓上的狐狸大罵： ‘不懂人間疾苦，還在說風涼話！’說完，從樓上擲下磚頭，聲如霹靂，杯盤俱碎。”

故事雖平凡，但也動聽。大家都笑了出來。

最后紀曉嵐說：“我們這群人，都看不慣當今的人間不平事，所以寧願講這些神神怪怪的，有一詩，相信大家會喜歡，詩曰：“姑妄言之姑聽之，豆棚瓜架雨如絲，料應厭作人間話，愛聽秋墳鬼唱詩。”

眾人點頭稱是。

——讀故事（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