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過翻生才知悔 昔日摩哆神覺醒種蔬果

獨家報導/攝影 : 陳繡郿
（威南12日訊）華裔前飆車族16歲起改裝摩哆，四處進行“死亡比賽”，兩次大難不死后，加上20個飆車好友死剩2個，終令他悔悟走回正道，以身說法勸導年輕人。

目前是有機農夫及煮炒師傅的蔡明國（44歲）追述，有一次飆車時險些魂斷山路，其身驅被人蓋上報紙后，但他未身亡，反而轉醒求救。

之后，眼見朋友一一送命，這名人稱“大板國”的飆車族始洗心革面，從此脫離飆車圈子。

蔡明國說起往事時，一臉從容。他追憶，少年時雖在酒樓學煮炒，卻還有一份上萬令吉計的“兼差”，即當“賞金飆車族”，活躍于中南馬。

他16歲開始迷上飆車，一輛完好新摩哆來到他手裡就被“分屍”，改裝成飛飆性能強勁的摩哆。

“我與一班來自全國各地好友20人飆摩哆，租羅厘載摩哆到處比賽，每次勝出都有10多萬令吉獎金。”

蔡明國說，每飆10場摩哆，就有1個好友送命，因為飆摩哆越危險越好，他們通常在山路拐彎處飆車，只要成功穿越過來回2輛羅厘之間的縫隙，才算勝出。

友人以為已死蓋報紙

他續說，當時能進入飆摩哆賭局的飆車手，都是“絕頂高手”，大家視能加入賭局為英雄行徑，不在乎自身危險，直到17歲在金寶一場賽事遭遇首次意外，他險些喪命。

“我永遠記得這場比賽，死亡距離我如此接近。當時，我們在金寶老山路飆車，當我穿過載樹桐羅厘及巴士之間要勝出時，對手突然竄出，我閃避不及，雙雙撞成一團。”

蔡明國說，對手倒在羅厘底下被輾死，而他撞上一連20多支分界鐵支，遍體鱗傷，手腳斷裂，暈死過去。朋友以為他死了，直接拿報紙蓋住他。他醒來喊“救命”，嚇得在場者魂飛魄散以為見鬼，最后朋友確認他沒死，就送他去醫院治療。

他說，為了保住全身完好不截肢，他在醫生建議下到日本治療，過去贏得的賞金全投入治療中。

3年治癒返國厭倦飆車

3年后治療痊癒返國，蔡明國對飆車開始厭倦，也想到能逃過死劫不容易，是上天給他改過的機會。

初時，他尚未完全脫離飆車圈子，直到北海綽號“孟加里”的好友為了爭面子，簽下生死狀與印裔對手飆車相撞送命，他才毅然全面在飆車界銷聲匿跡。

蔡明國也勸告好友不要再飆車，反而被譏笑，好友反問：“你做什么老大，做到這么怕死？”

“就因為一個賭，害死我們所有人，過去我們一夥20多人，現在只剩我和另2個朋友，剩下的那2個如今也是殘廢，分別住在怡保及吉隆坡。”

苦忍全身麻痛後遺症

蔡明國說，很多飆車族自以為很英雄，很有型，他們沒想過一旦飆車出事，痛是一時的，后遺症才是永遠。

“我的后遺症就是全身沒力，蹲不能蹲，又酸痛又麻痺，幾乎除了頭髮之外，沒有一處不痛，也讓我日日夜夜不得安眠。”

“你們睡一覺8個小時，我睡一覺只有半小時，至今多年不曾感受到一覺到天亮的滋味。”

蔡氏說，他每晚都面對手腳麻痺，只要入睡半小時，雙腳沒動過，血液不流通，就會一寸寸開始麻痺酸痛，腳筋拉直腳趾僵硬，痛到自動醒來。

“那種痛，是比搬過重物后的肌肉酸疼還大上10多倍，痛到只能咬牙死忍，想喊都喊不出。”

他說，這時只能用力推拿雙腳讓血氣通行，直到腳不再麻痺，以此類推，每晚如是。

“即使身體再疲累，也沒法入睡，就在屋內走動。所以，我常用本身的經歷勸告年輕人，但有些聽得入耳，有的就依然故我。”

陰天身體疼痛手無力

繼飆車飆掉半條命，5年前在自家門口還被人撞，二度車禍的蔡明國，身體一遇陰天就疼痛，無法抓鑊鏟煮炒，也沒法打獵及釣魚。

“第2次車禍，醫生已判定我是殘廢人士。手腳裝上鋼支，外表雖與正常人無異，但不能做重活。”

“可是，我不能放棄，一放棄全家就要喝西北風，我便硬撐，種些蔬菜水果賣錢，也能度日。”

由于雙腳及手腕因車禍碎裂，都是用鋼支支撐，蔡明國1天只能耕種2至3小時。這2至3小時內必須不斷除草、挖洞種芋頭植株、澆水等輪替進行，還要不時坐下來休息，因此，小菜圃到處有小椅子及小石塊供他休息。

詢及最難的動作，他指除草，“雙腳不能像正常人輕鬆蹲下，但我又不想噴殺草藥，野草生長迅速，每月得進行2次除草工作，就是最艱難的時候。”

“其次是挖洞種芋頭，因雙手無力，挖洞時倍感吃力，所以我7天只能挖10多個洞，跟別人一比就差多了。”

小菜圃種出大芋頭及南瓜

蔡明國5年前開始在住家旁紅泥地，開闢小菜圃種植有機木瓜及芋頭等。雖是種在紅土，卻多次種出大芋頭及大南瓜，其綠手指令人驚嘆。

“紅土貧瘠，我為了讓蔬果成長，便施放一點肥料，經常除草捉蟲悉心照料，才有大芋頭及大南瓜的收成。”

除此，他也在化糞池旁開闢有機蔬果園，種植的有機木瓜更擁有認證，運往新加坡售賣。

由于不能施肥，蔡明國便把野草浸在雨水池中，讓它腐爛成天然肥料水，再澆在木瓜樹。

“我也配合木瓜樹特性，混用砂石及腐殖土種樹，木瓜樹便很強壯，不會輕易生病，結的果實也很多，果肉也比施肥的木瓜肉香甜。”

身上鋼枝易導電

只要身體一虛弱或沒有抵抗力，蔡明國身上的鋼支就很容易導電，全身發抖，鋼支成了他的天然體檢器。

即使是健康時候，他也不能在雨天出門，雙腳也離不開水靴，也不能隨意碰觸或靠近電器及電塔，以防導電。

“超市的收銀機被我碰過后，過幾天就會報銷，所以每次老闆娘看到我來，就會遠遠喊住我，叫我別靠近她的收銀機。”

蔡明國補充，再來，只要一經過電塔，身體就會敏感導電，全身馬上抖個不停，嘴唇變黑。

他說，本身不會失去意識，因為身體習慣了，只要快步走過電塔就沒事了。

詢及身上是否有手術疤痕，他說，有整容醫生曾指示，動手術或受傷的話別碰姜，就不會留疤痕，所以他全身沒任何疤痕。

嚴禁孩子騎摩哆

一臉笑容、溫和老實的蔡明國，眉宇間藏不住隱約的剛烈，他說，年輕時脾氣很暴躁，尤其是身體疼痛時忍受不住，就會對家人發脾氣。

他說，剛從日本返國時全身是債，認識現在的妻子，就跟對方說明本身情況，難得對方願意跟著他，但得不時忍受他的脾氣。

“如今想起來，對他們感到抱歉，妻子付出很多，也幸好妻兒能體諒，繼續陪在我的身邊。”

蔡明國說，為了不讓孩子踏上跟他一樣的路，他不允許孩子騎摩哆，一旦發現孩子騎摩哆，就狠打孩子，讓孩子永遠記住那種痛。

“我問孩子，是否記得爸爸第2次被撞情況？當時右掌都撞爛，醫生說只有20%能救回，我心下一冷，分分鐘手掌會被切除。”

他說，最終救回這只手掌，連醫生都說他的運氣很好。

“不過，右掌如今無法用力握東西，也得盡量保持現在的壯碩體態，不能有丁點消瘦，否則右掌會萎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