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調色盤.病魔伴我泰北行
文/圖:阿簡
帶著輕便行囊,前一晚飛抵曼谷后,直接坐14個小時的長巴轉兩趟小車,以最北端為起點,展開三年來首次沒有腳車相伴的旅游。心中默念,冀望這第二次在路上一切順利。
前幾天才開始的泰寮越境腳車獨騎游,好不容易自交通異常擁擠的曼谷進入主要目的山區,運動傷害在路上爆發,右腳踝后根處異常疼痛而未能踩踏前進,唯有帶上腳車轉了四十多個小時巴士回到家鄉。
尋醫后,被告知小腿后側肌腱的韌帶,因長期運動積累而嚴重耗損,得休息半年,不能進行任何形式的運動,日常作息走路等活動則照常。世界頓時一片黑暗。雖說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道路,過往騎游的點滴又從記憶裡升起,瞬間瀰漫了整個心靈。
兩天后,決定再度出發,打算用公共交通等背包游走,再照原訂日期回國。
騎程未能順利完成,是每個旅程開始前已做好的心理準備之一,雖有遺憾,但是想到骨科醫生說的“幸好韌帶沒斷掉,否則你可能永遠不能騎車。”(韌帶斷掉后,須開刀把韌帶重新縫合再長時間靜養),又感恩自己能再度在路上。
擠在大嬸當中上路
普濟發(Pu Chi Fa,泰北清萊府市郊的山區,地處泰寮邊界)田埂間的草色完全枯黃,山區裡隨著深秋而來的霧,因著金黃閃耀而漸漸散去。山的另一邊,隱約可見裊裊升起的炊煙,模糊認出遠處的莊稼。一切美好,唯牙齒疼痛加劇。
清晨,營地旁的三棵聖誕紅,在旭日照耀下,顯得特別嬌艷。
我沿著小徑,踏著石階,山裡的小溪清澈而透明。地處高山,穹蒼特別空闊,那一抹靜謐那一抹流動的藍,心頭感動于這如洗的澄澈。
再次在路上,手中攥著家人的包容,朋友的關懷;胸中揣著那一份淡淡的遙遠祝福。照顧自己,讓他們放心,是旅者的承諾。收好營帳,搭上小巴士“宋條”(Songtiao, 泰國常見的短途小巴,乘客一般坐在后面開放式車廂內兩張長凳上)。擠在幾個當地大嬸當中,我讓自己繼續上路。
路上發燒或染蚊症
抵達下個目的地,一個大湖為主的景點;走了老半天,竟未走到湖邊的四分一路程。“如果騎車,一下就繞完了。”心中又懷念腳車。
雖告訴自己凡事不可強求,唯一時三刻還真難適應沒有腳車的旅游方式。
樹蔭下休息,感覺整個臉頰浮腫。想了想,改變計劃,提早南下曼谷,再轉車過境寮國南部,去那幾年前造訪的山區休息靜養。
晚間又搭了13個小時的長途巴士回到曼谷。抵達北站墨七(Mochit)車站,時值清晨5點。
購得晚間往目的邊界城市巴色(Pakse)的車票,我讓自己在有空調的車站休息。坐在鐵椅上,不知覺沉入夢鄉;朦朦朧朧中,看見自己身置一個營火野地,異常悶熱……夢醒后,一摸額頭,竟是滾燙。
跑去附近找診所,醫生一臉慈祥,口操夾雜泰式英語,說“可能是蚊症”。當場哭笑不得,這個長假,兩次在路上,還真是挑戰連連啊!
當下回到車站,斟酌著是要繼續行程還是回國。沒給家裡知道,免得他們擔心;記起一句話:“會愛自己的人,才有能力去愛別人”。決定去換車票,搭車南下邊界合艾再回國。
此時,距原本的航班回國日,還有15天。
五千多公里車程提早結束
當小貨車由黑木山邊界,轉進吉打北部,滿眼綠田映入眼簾,時值雨季,穿行于大片大片的綠,穿行于風雨與風雨之間,自己竟沒有那種顛沛流離的落拓與酸楚,反而暗暗驚喜于自家國土路上的無限風光。
在車上沉思,把旅途中那些瞬間的剪影或靜默的背景,鐫刻于記憶的地窖。
短短十天內,五千多公里車程,兩次在路上並提早結束行程。
旅途漫漫,讀完3本厚書及旅途中文友長輩PL發來的電子書,感謝他。坐在長巴內,我借一縷冷輝,依著窗口去看日月交替,看時光流逝,看瞬間永恆。
自北馬經首都轉車再抵南方家門,尋訪牙醫,原來是牙根嚴重發炎,影響鼻竇炎發作而發燒。
在路上,沿途景色優美或平淡皆有之。生命本來就是一幅自然的畫卷,所有的意境都來自人心。發現自己竟是坦然了。坦然,于心于物皆然;順乎自然,則坦然而弘遠。唯有靜養,復原那日,才能再出發,重新在路上。
而我堅信,那日,很快會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