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聲夢影 阿月渾子：蝴蝶夢

說到《格雷的五十道陰影》(Fifty Shades of Grey)第二部會由誰接手執導，名不經傳的彼德史翠連（Peter Stickland）會是恰當的人選，他一定能拍出影片需要的性感和感性，這是我看過《雙妹蝴蝶夢》（The Duke of Burgundy）后的感想。

彼德史翠連是英國影壇的異數。2009年，他還是一個很想拍片卻苦無資金的導演，突然一個少有來往的姑媽死了，竟留下一棟房子給他。他毅然把房子賣了，即使如此，資金仍然不夠，所以他的處女作，充滿神秘色彩的《卡塔莉維佳》是在羅馬尼亞拍攝，因為人工便宜。他接下來都沿用同一製作模式，頗希治閣味，也是他導演功力被公認的《比比利亞配音室》（Berberian Sound Studio），是在意大利拍攝。

模仿70年代色情片

《雙妹蝴蝶夢》視效故意模仿70年代的軟性色情片，性虐待題材，但除了偶爾露點，並沒有色情鏡頭。女主角一個是丹麥電視女星，一個是意大利新秀，不算著名，而且說的英語帶口音，但看了這片子，沒有人會認為應該由茱莉安摩爾及珍妮花羅倫斯替代。

一開場一個女佣打扮的來到豪宅。等了一會，女主人才應門，並且冷冷地說：“你遲到了。”兩人來到客廳，雙雙在沙發坐下，女主人道：“誰讓你坐下的？”女佣于是站起來，女主人道：“快去清理書桌。”女佣聽命，一會做完后回來報告。女主人又說：“現在去洗我的內褲。”女佣于是去浴室洗一盆內褲，洗完后晾在繩子上，然后向女主人報告說做完了。女主人道：“我去查查。”然后到浴室去，回來時手上拎著一條內褲：“你漏了這個。”女佣辯稱：“我沒看到。”女主人道：“就扔在走道，你怎么沒看到？不用說了，你應該被好好懲罰！”

劇情漸漸明朗化，原來兩人是情侶，這只是她們“角色扮演”的性遊戲。然而搞性虐待是有些不便之處，譬如皮衣腰封尖跟靴，不及寬鬆的睡衣來得舒服，而且年紀大了，重物搬來搬去腰骨痛。當一個希望愛侶在溫暖的床上相擁入夢，對方卻寧願綑綁，在衣箱餵蚊子，“角色扮演”的程序又不時錯漏。

只有女人的世界

《雙妹蝴蝶夢》不是擺明車馬的喜劇，但它令我噴飯之處，還多過許多所謂的笑片。譬如一方甜言蜜語，說你是我的最愛，另一方卻斷然拒絕，說你應該辱罵我才對。一方于是轉口，說你一無是處之類的話，另一方一邊聽就一邊興奮地手淫。

即使深深相愛，關係的維繫還是吃力的事，尤其是彼此需求不同，如何取捨，就演變成微妙的權力鬥爭。

《雙妹蝴蝶夢》有成為女同志儀式電影的潛質，故事背景是一個只有女人的世界。園丁木匠也是女的，主角一個是蝶蛾專家，不時在博物院發表專題演說，觀眾全是女人不在話下，其中湊數的還有几個塑膠模特兒，說是影片成本低請不起咖喱菲又不對，因導演完全不介意讓你看到破綻，只能說多了點古怪。

影片的英文片名來自一種稀有蝴蝶的名字，片中每一個角色也都以蝴蝶或蛾來命名，從標本到飛扑的粉翅，片中處處是蝶蛾的意象，彼德史翠連或許不想寓意些什么，但仍令人不由聯想到一些生死循環的事，而且這些意象添增了夢幻般的迷惑。

實驗搖滾樂隊“貓眼”的配樂極富氣氛，是開年以來我聽過最好的配樂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