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肯：啃日子──墨爾本行6：全家人一起搭電梯

在墨爾本市逗留五夜，我們一家九口住在公寓的36樓，風光無限好。早晨醒來，有時是晴空萬里，有時濃霧迷城，像電影畫面。

這座公寓住的多是亞洲人，尤其是馬來西亞和中國人。有學生，也有如我們一樣的旅客。樓下有個管理員，24小時監管保安和提供住客咨詢。

每天，我們搭乘電梯上下，總會遇到這裡的住客。一次，我們全家人進了電梯，大家嘰裡呱啦說個不停，我暗地裡放了一個無聲屁。然而，大家談得起勁，毫無察覺，我也若無其事了。

電梯門關上之前，一個身高體壯的華人男子走進來，大家依舊自顧自的說個沒完，完全無視他的存在。就在電梯關上門那刻起，那無聲屁默默發揮了它的威力——臭。我敢肯定，所有人都聞到了，因為沒人再發出聲音，只是相望彼此，似笑非笑。

那個華人男子的處境既尷尬又突出，他頻頻對侄女和外甥微笑，不知如何反應。唯有他心裡清楚，這屁來自這家的某個人，絕不是他自己。

就這樣，男人在大家異樣的眼光中出去了。接著，侄女外甥們開始議論紛紛。

“誰？到底是誰放的屁！”侄女問了兩次。

我緩緩步出電梯，輕輕地說：“是我。”

侄女外甥們立刻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問道：“真的嗎？真的是妳嗎？”

“就是我呀！”我一臉淡定。

外甥好像僥倖逃過什麼劫難的樣子說：“如果是妳放的，我就鬆一口氣了！但如果是剛才那個男人放的，我就……%@#&*!（作嘔聲）”

接著，侄女外甥們就哈哈大笑起來，剛才的憂慮頓時一掃而空。

此刻，我心底有點感動。我的外甥寧可聞我的屁，也不願聞陌生人的屁，他甚至慶幸聞到我的屁。我想我以后見他之前，要多吃排氣的食物，以便增進我們姨甥的感情。或許以后，他在異地聞見熟悉的味道，馬上就能辨認——這是阿姨放的屁。

那無辜的男子，我對他深感抱歉，在電梯裡備受一家八口（除了我）的側目，而自己有理也說不清。有無放屁，都是一件無法提出證據，證明個人清白的事情。

無論如何，能在電梯裡放屁，也是一種緣分，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絕非事先安排或計劃所能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