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雲亦雲 雲鎂鑫:伴 | 中國報 China Press

人雲亦雲 雲鎂鑫:伴

  兩位好朋友陪著左膝蓋傷痛的我慢慢靠近終點。
兩位好朋友陪著左膝蓋傷痛的我慢慢靠近終點。

大部分狀況下我是個冷靜而且理智的人,然而基因裡卻也藏著一些瘋狂成分,偶而做出他人不能理解的事。大多時候甚至連我自己也無法用文字準確解釋關于自己的舉動。往往有種“不如這樣吧”,握緊拳頭下定決心的情況,就這樣在上個月我報名了兩項back to back的路跑。先是星期六夜晚的10公里路跑,再來是清晨開始的21公里半馬路跑。



因為我正在修正跑姿,所以小腿肌肉在比賽前就已經叫苦連天。而在缺乏鍛煉的情況下,星期六晚的10公里路程讓小腿肌肉更加緊繃,我只好以這樣的狀態站在半馬起跑點。心裡面默默給自己打氣,不管最終成績如何,只要把這21公里的路完成后就可以好好休息了,所以一定要堅持下去,在那之前只好麻煩小腿再受點苦了。這樣想著的時候,半馬已經正式開跑了,跟著其他人的腳步我一面調整呼吸一面邁開腳步。到3公里處的飲水站之前,跑的不算輕鬆,只能勉強維持著腳步,身體卻尚未進入一個舒服的跑步狀態。

一路撐下來,一直到差不多5、6公里的時候,前進的雙腿突然輕盈了起來。我的呼吸,我的踏步還有雙手的規律擺動得到了一種契合,所有的動作變得特別流暢自然。我不常有這樣的感覺。只能碰運氣,大多都是在狀況外喘著氣辛苦地跑下去。難得身體進入如機械般的狀態,于是我順勢不停地超越了好多跑者,輕鬆地感受打在臉上那清晨的風。

然而快樂的時光並不長久。大概8、9公里的時候,一陣強而有力的疲憊感突然來襲。就算感覺到身體可以繼續跑,但腦子裡卻異常鼓噪大聲抗議。我累了。前一晚只有3小時品質不好的睡眠時間,所以才惹來了瞌睡蟲的突襲。我的速度慢了下來,眼皮格外厚重,好像瞬間就可以進入夢鄉。于是我被原先在后頭的朋友追了上來,因為肚子絞痛她也無法好好跑步,于是我們彼此有了伴。



而總是讓我擔心的左膝蓋悶不吭聲地,直到大約13公里處時猛然給了我強力一擊,讓我毫無招架之力。我的左膝蓋無法彎曲,一陣陣的刺痛像錐子般尖銳襲擊我的神經。實在無法繼續跑步,只能勉強拖著左腿,讓右腿盡量負起大部分責任,繼續往前。

朋友的狀況慢慢好轉,我卻每況愈下。但朋友沒有拋下我。她陪著我緩慢前進,給我加油打氣,“沒關係,只要完成就好”。離終點4公里前又迎來另外一位朋友的加入,聲勢壯大了起來。把時間拋在腦后,兩位好朋友陪著左膝蓋傷痛的我慢慢靠近終點。

這是我有史以來成績最差的一次半馬,但重點是我完成了。別人不能明白我拖著左膝蓋前進的理由,就如我不能明白“放棄”的理由一樣。可以的話,我寧願吃再多的苦,也絕不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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