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建成:凌霸,不只是學生的問題
我念小學六年級的時候,到了學期末,試考完了,老師的書也不教了,剩下幾天的課,老師來到班上,就對同學說“自修”。
十多歲的學生,最不懂的就是自律,哪還會自修?比較乖巧的學生,就拿出小說、漫畫來讀,大部分人都在講話。兩三天之后,教室的音量變得更大,紀律蕩然無存,紙團亂丟,一些人甚至拿出撲克牌,掏出三五毛錢地在聚賭。老師當我們透明,我們也當他透明。
校長巡課時,見到學生在聚賭,當然是一網成擒,全都去了校長室。校長會怎樣處理?一般上來說,應該就是記過、鞭打,甚至是停學。但校長最終只是口頭訓斥,就放了我們。(那位上課的老師大概也被訓了吧。)
老師一放鬆 學生就放肆
我們這群學生當中,有些還算是“品學兼優”,那為何淪落到校長室?若干年后回想,莫過于和教室、甚至整間學校的風紀和管制有關,領悟到一件事:關于風紀,老師一放鬆,學生就放肆。
大馬校園霸凌的事件,日益增加。教育部長提出建議,說要對校園霸凌者停學一年。如此建議一出,對許多叛逆少年來說,無疑正中下懷:我本來就不愛唸書,不讓我上學?更好。
教育界有識之士對于部長的建議,大多反對。一來,霸凌有程度上的差別,有的是言語和財錢上的霸凌,停學一年的懲罪,著實太重,除非涉及嚴重傷人,或是帶武器上學,才算是嚴重。
二來,要知道校園霸凌事件,不單只是學生本身的問題,它亦涉及了校園氣氛、教室紀律、原生家庭等等因素。許多惡霸的學生,就是來自不美滿的家庭,再把這學生丟問去這個家庭,問題怎可能解決呢?
校園,就是一個小社會,學生們之間的相處,必須要有規範限制,而且懲惡要及時,才能防微杜漸。班導師和學生之間,是否建立了足夠的信任關係,學生又是否尊敬、甚至是懼怕老師,教室中領袖的位置,真的是由老師坐正嗎,還是惡霸學生?這都是一門小小政治學。
只不過現在的老師,很多只懂得“教書”,不懂得“管人”,連《麥田捕手》也沒讀過,更別說懂得少年心理學了。許多老師不是不知道教室中的霸凌問題,但最終選擇“睜隻眼閉只眼”,
理由可能是怕惹麻煩,例如要和家長見面(老師也很大壓力),而最大的可能性,還是老師並不懂得心理輔導,想插手但不懂方法,而學校也缺乏了相關的支援團體。
除了一些獨中和國際學校,設有專門的輔導室和專業的輔導老師,目前的國中並沒有專業的輔導員,就算有輔導老師,也未必有受過適當的訓練。教育部長想把霸凌的學生趕出校園?唔,這只是把問題掃出門,算不算是學校對問題學生的“另類霸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