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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去聽LIVE吧(1)‧Live 是…

文:覃小萍
圖:受訪者、資料室



唱片市場萎縮,歌手已經不能靠唱片維生,這是人所皆知的事實,近年本地歌手嘗試轉“碼頭”──轉戰現場表演的舞台,參與不同形式的live music表演,live music會是本地中文音樂市場的綠意生機嗎?

Live程式

簫啟賢指出一般人對“live music”的即定印象──即興玩音樂。但是他認為“live music”實際可分兩類型:有即興性表演,亦有籌備多時、做充足準備的演出。



“像爵士樂live house的爵士樂手可以做即興演奏,是因為這些樂手都已經做好準備,包括在音樂的種類、音樂的架構以及和弦的去向,都已經有很好的訓練;就算他們做即興的表演,他們對這些樂章其實已經很熟練,所以可以隨時拿出來當場表演。”

另外,以他早前為蘇盈之、東于哲、王杰和辛曉琪等海內外歌手擔任演唱會音樂總監為例的大型演唱會或演奏會,因需要在超過120分鐘內演繹二三十首歌曲,參與其中的台前幕后更須耗費1至2個月的時間進行準備。

“當中包括從選曲(哪一首歌要做主、哪一些歌編排在后)、重新編曲、與歌手對key、編寫音樂方程式,是一項很大工程的籌備功夫。”

他形容現場音樂就像語言一樣,我們從懂事會說話開始就已經接收到許多很好的詞匯、彥語等,于是在平日交談時可以隨時把這些詞句拋出來用在適合的對話中,“live音樂與語言都有這樣一種即定的貫用方程式。”

從觀眾的角度,現場音樂更可以給現場聽眾“看”到一些真實現象,一些被完整製作在實體,如CD或網絡下載的音樂裡,無法感受到的真實感,“像可能歌手每次唱到同一個點都會有的瑕疵,或當場的情感,又或者在現場會發生一些大家意想不到的事。”

雖然現場音樂毫無避免的會曝露歌手∕音樂人的一些缺陷,蕭啟賢認為現代人追求“down-to-earth”的生活品質,就希望可以接觸一些有真實感的事物,“人的聽覺本來就不完美,我們生活裡充斥著無數噪音:汽車笛聲、人們喧鬧聲……,現場音樂會給人帶來一種真實感,會令觀眾覺得已經沒有距離和空間感。”

對藝人或音樂而言,現場音樂表演透過音響、熒幕、燈光等科技,把聲音、影像以數百倍放大,所以他們要在高壓力下仍保持其專業水平亦絕非易事!

簫啟賢
簫啟賢

Live要求

蕭啟賢直言做現場音樂最重要有“內容”,“好像演講一樣,人家給了你一個舞台,你要給聽眾知道你在講什么;音樂也是同一類型,只不過是用聲音和旋律表達,譬如小提琴手Josh Kua柯信捷的演奏會,或者二十四節令鼓、手集團,都是創作一個內容──就是要跟觀眾表達一些東西。”

從初期舉辦一些小型表演開始,蕭啟賢的準備和籌備絕不馬虎,會設定一個目的或要表達的內容,堅稱不能有“搵食”或“返工”的敷衍了事態度,“一個民歌餐廳歌手搞不好每一天都有計劃今天要唱哪些歌曲、要達到怎樣效果、要跟人家說什么或者我要跟自己說什么!”

他與音樂人管啟源、經紀人黎紓廷合作經營的“大茶飯”也朝此方向出發,希望為旗下歌手不斷發掘新的方式去跟聽∕觀眾說話。

“像Colbie(王思涵)的《唱遊城市》,她表演前的準備功夫也不少。我們要求她一定要懂這些歌的背景,或者有些東西是可以跟這些歌有關聯的。這樣對觀眾才有交待。觀眾可能都有聽過這些歌,可是他們來聽你唱歌就是希望從你身上看見不一樣的東西。

譬如我們會設定一個主題,像唱跟電影或冬天有關音樂,她就要從這裡延伸出自己想要表達的內容。表演有這樣一個方向才可以讓觀眾對你有期待。”

Live魅力

蕭啟賢套用廣東俚語──“你估它不到”作為最佳注解,“現場音樂能讓大家看見藝人或樂手的成長,像戴佩妮從自彈自唱的唱創型歌手,逐步踏上台北小巨蛋開辦個人演唱會,觀眾最期待便是從這些live音樂表演中看見藝人是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熱愛爬山和戶外運動的雲鎂鑫發片時期,隸屬的“大茶飯”公司替她辦了數場結集她愛好與音樂的《野唱會》。對于有人抨擊這是搞噱頭的作法,蕭啟賢反駁說這種表演呈獻方式,其實給觀眾一種想像的藝術空間。

“Live音樂可以與藝術結合,用一些手段或想法把這些音樂記錄下來,然后讓更多人可以欣賞。我們把這份感動和娛樂以及要表達的訊息,用live音樂直接呈獻出來。”

戴佩妮從自彈自唱的唱創型歌手,逐步踏上台北小巨蛋開辦個人演唱會。
戴佩妮從自彈自唱的唱創型歌手,逐步踏上台北小巨蛋開辦個人演唱會。

回到最初舞台

低靡的唱片市場令許多唱片公司與歌手已經不在乎專輯銷售,反之把發行專輯視為一個管道和身分,讓歌手能憑藉專輯達到自我宣傳的目的。

本地音樂人簫啟賢(Clement)直言,如今歌手做音樂的真正內容確實能透過現場音樂表演直接表現出來,“Live音樂把大家帶回以前純粹聆聽歌曲∕音樂的最初舞台,讓音樂得以擁有重新再來的階段。”

他說,現場音樂表演讓歌手能夠累積實際演出經驗,同時也可以讓歌手人氣回溫,透過現場表演活動集結更多粉絲群,這種新型態的活動既能達到宣傳歌手的目標,也能把聽眾牽引回去購買唱片,“所以本地live music表演還存有很大實力的發展規模。”

在歌手已經無法只靠賣音樂養飽自己的世代,現場音樂表演無疑是其中一個出路,亦能讓聽眾透過現場音樂表演,重新認識一些不被列為專輯主打歌的“遺珠”歌曲。

“不過要繼續開發live音樂市場,要讓這種音樂表演能走得更長遠,我們就不能辦自家派對型式的活動,畢竟音樂也是歌手和音樂人找生活的資源。”

他舉例,“大茶飯”辦現場音樂的信念就是不可以呼朋喚友前來支持,“因為這樣才真正可以把我們要表達的訊息和音樂傳播給更多人!”

像早前李欣怡開辦的《咖啡館音樂會》全馬巡演,把唱歌和說書會集合,最初設定音樂只佔現場演出20、30%,不料卻贏得聽眾喝采,把說書會變得活絡起來,現場出售CD也被熱烈搶購。

李欣怡開辦的《咖啡館音樂會》全馬巡演,贏得聽眾喝采。
李欣怡開辦的《咖啡館音樂會》全馬巡演,贏得聽眾喝采。

不同類形各自精彩

大馬爵士鋼琴家鄭澤相是本地少有的華語源流爵士樂手,近年來因參與不同音樂類型的演奏、編曲和製作,並且與歌手如友弟、周翠玲、何芸妮等人合作,加上他組團的“WVC TRiO”在各地辦巡演,不僅把中文爵士樂帶動起來,他在舞台上的彈奏表演更受關注。

對于“Live Music”的詮釋,他說基本上就是歌手∕樂手現場演奏音樂,而不是用錄製好的音樂播放,更不是電視秀對嘴演戲,所以不管哪一種形式的現場演出都可以稱之“Live Music”。

“在吉隆坡可以享受到的Live Music表演,包括從國油音樂廳聽古典交響樂,或到KLPac聽音樂劇,又或到Toccata Studio聽實驗性音樂、No Black Tie聽爵士樂、Wings聽中文流行、API聽搖滾樂等。這些地點都是聆聽Live Music的體驗。”

一般聽眾會把“live music”歸納為非主流音樂的特色,他卻否認“live music”傾向非主流音樂是本地獨有現象,“要說本土中文live music ,從以前到現在還是以主流音樂居多吧?從以前的夜總會樂隊伴唱,到20年前流行的民歌餐廳,到今天的Live house概念,很多都還是以主流音樂為主。”

他指所謂主流音樂就是商業音樂、流行音樂,“只是從大約20年前開始提倡創作風氣,一些歌手開始演唱自己的作品,可以稱之為非主流以外,但是大馬中文的Live Scene仍是以主流為主!”

而他所注意到非主流Live Scene的發展則是他熟悉的爵士樂,直言爵士樂雖然非主流,可是后勁有力!

“譬如說以爵士樂吧為主的No Black Tie,今年邁入第18年了。每一個晚上都有不同的節目。這在任何一個大城市都不簡單,在我們東南亞來說更是了不起的紀錄!而且一路來培養觀眾,讓觀眾知道來到這場所是為了來聽音樂,而不是來拼酒。所以這裡的聽眾都會繳入門費入場,保持安靜的聆聽音樂,而不像在很多現場音樂場所的觀眾會與歌手斗大聲。”

他說,若要說Live Music傾向非主流音樂(以數量來說),也可以理解為不只是馬來西亞的現象,“我的認識是我到過的大都市都各自精彩,有著許許多多的人們在不同的角落玩著自己熱愛的音樂類型。

比如說Live House(舉辦音樂表演及其他各類活動的小型展演場館)的概念在日本發揚的很透徹,可以小到只容納10個人的空間玩實驗性音樂,或者以地下室的空間開一間爵士酒吧,或者Live house開門給各種不同的音樂類型。

近年來在中國各大城市也開始延續日本的Live house概念,今天來的樂隊是重金屬、明天的是小清新民謠、后天是電音等等,各自精彩。在紐約則看到的是:畫廊時常舉辦音樂會,或者Uniqlo因為他們的T Shirt系列而邀請爵士樂手去演奏,或者Apple Store因為推銷Ipod 而請來樂手現場演出,或者在公園、地下鐵、公寓屋頂、菜市場等等有現場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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