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藝術史家約翰伯格認為,每個女性內心,都住了兩個面向:一個男性角度在觀看自己;一個被觀看的女性形象。女性從早到晚就在這兩個角色之間轉換。
我很少看新聞,即便是娛樂新聞也很少看,待我知道鄭欣宜因為“高調肥”而挨轟時,是在面子書看到流傳的文章,用了一些時間去閱讀該文章后,我開始思考自己以女性這角色,在社會的存在價值,以及,我是以什麼心態、姿態站在男人面前的?
很多身材胖,樣子長得不怎麼樣的女人,嘴巴上雖然掛住“自信美”,但骨子裏卻很非常渴望自己是社會眼光下的“女神”標準。因為做不到社會上的女神,所以反轉過來玩“自信美”,玩“做自己的女神”的游戲。
然而,她們內裏卻依然是一個等待著被觀看的女人。所以,面子書上的大頭照就衹有五官,因為下半身不能見人;多吃兩口也要解釋,以免別人覺得自己不夠努力,管不住嘴巴。噢,還有,為了目光就露個能吸引某個程度的男人的乳房等。
女人總是不知不覺,毫無知覺地展示自己認為可以吸引人的,尤其是能夠吸引男人的那一面的自己。
讀完這篇文章,我才知道香港有人如此討厭鄭欣怡。文章下的留言,無論男或女,都因為她“肥得有自信”而攻擊、拒絕、討厭,甚至否認她。她在2014年公開表示減肥的過程很痛苦,于是決定順其自然后,網民一開始是表示支持。后來,她以《女神》一首歌曲來鼓勵女性自愛,獲得多個音樂獎項后的言論卻被狠批,還有人解讀她一而再地以宣揚“肥”來“消費自己”。
我不知道欣怡的自信美是自欺欺人或發自內心,又或者掩蓋沒毅力持續減肥的自己,這予我都不重要,因為她肥或瘦與我無關。我要思考的,是文章中提及到的伯格的“凝視理論”,讓我有被雷劈中的感覺——每個女性的內心,都住了兩個面向:一個男性角度在觀看自己;一個被觀看的女性形象。女性從早到晚就在這兩個角色之間轉換。
突然間,我像身處商場時被男人注目之下,內心總不自覺疑惑對方為什麼要看我?覺得我肥?覺得我衣穿得不得體?抑或,那一刻被我吸引了?原來,我再傲慢也是一個在“男性角度在觀看自己;一個被觀看的女性形象”中游離的女子。
一個人看事物,不僅是看事物本身,還包括看事物與自己的關係。
我是胖子,我並不排斥胖子,但我知道自己追求瘦。妳可以玩自信美,但我玩不起,因為我知道,自己要的是旗袍裏曼妙婀娜的體態。別說胖妞也一樣可以曼妙婀娜或訂製旗袍,我怎會不知道這些“肺(廢)腑之言”?我要表達的,是真誠、誠懇聽見、看見自己內在所追求與渴望的美麗,它並不妨礙所謂的自信美。